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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端午,侯爺領著侯夫人去看舟賽,世子也陪同友人出門去了。
虞宓陪著齊嬤嬤在小院中說話,編花繩。
虞宓將編好的五色繩給齊嬤嬤戴上:「嬤嬤,好不好看?」
「好看!」齊嬤嬤笑道,這是虞宓親手給她編的,她喜歡著呢。近來她發現虞宓對她越發孝順,心裡更是覺得死而無憾了。
「嬤嬤也幫我戴上。」虞宓笑著說。
「嗯,願我們宓兒百毒不侵,長命百歲。」齊嬤嬤笑道。
午後,虞宓和齊嬤嬤兩人正在午休,忽然小院裡一陣騷動,蘭蘭在外頭似乎在對誰大喝,還有男子的聲音傳出來。侯府是禁止男子過來這裡的,如今有男子的聲音,虞宓和齊嬤嬤都覺得不對勁。
齊嬤嬤忙道:「你快躲起來,我出去看看。」
虞宓心跳得很厲害,見齊嬤嬤要出去,慌亂地道:「娘,你小心點。」
齊嬤嬤愣了一下,笑道:「娘一把年紀了,不怕。」
還沒等齊嬤嬤出去,虞宓便見瞿執沖了進來,渾身酒氣。虞宓大驚,也不知道蘭蘭幾個怎麼樣了,怎麼都沒跟進來。
「瞿公子!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夫人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嗎!」齊嬤嬤不客氣地道。
「老虔婆,你以為你是誰!給我滾開!」說完想去推齊嬤嬤,還好被趕進來的蘭蘭給抱住了。
「嬤嬤,姑娘,你們快走,這人已經瘋了!」蘭蘭忙叫道。
只見瞿執很快便掙脫了蘭蘭的束縛,朝虞宓沖了過來。
齊嬤嬤拉著虞宓連忙往外跑,瞿執一撲不成,狠狠踢了蘭蘭一腳,又朝著虞宓逃跑的方向追去,模樣癲狂得嚇人,真如瘋了一般。
虞宓忽然想到,去年除夕那夜,躲在路上的黑影,只怕也是瞿執。這人就是沖自己來的,今日便是趁侯府無人,特意來鑽空子的。
因著前世也沒發生過這樣的事,虞宓也不曾防備……
虞宓和齊嬤嬤沒跑出去多遠就被瞿執給攔住了,齊嬤嬤將虞宓護在身後。
「瞿公子!你知不知道宓兒是誰的人!竟然這麼放肆!不要命了嗎!」齊嬤嬤和瞿執兜著圈子一直把虞宓護在身後,厲聲喝道。
齊嬤嬤大聲說話,想把人引來,奈何這一路人本來人就少,前院那邊也出了事,這會兒壓根沒人注意到這。
「誰的人?我的人!我從那山溝溝里把她帶回京的!我的!」瞿執發狂般吼叫著,要從齊嬤嬤身後去拽虞宓。
齊嬤嬤一擰身,把虞宓又護在身後。
瞿執完全瘋了,一腳踢在齊嬤嬤腿上,齊嬤嬤這般年紀,哪經得住這一腳,齊嬤嬤知道自己這會兒怕是護不住虞宓了,便死命往瞿執撲過去,死死將他纏住:「宓兒快走!去叫人!」
虞宓見狀也沒耽擱,奮力往前院跑去,卻見今日侯府亂糟糟的,見到她奔過來也沒人理她。
虞宓好不容易抓住一個小丫頭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小丫頭渾身打顫:「世子夫人見紅了!」
虞宓一驚,她知道世子夫人的孩子沒生下來,可不是現在這個時候啊。許多事,都和前世不一樣了。
虞宓知道這個小丫鬟不頂事,還得找旁人,可這時候,侯府的人哪有功夫管虞宓。世子夫人的孩子若是沒了,不知道多少人要跟著丟命。
主院肯定不能去了,去了也沒用,說不定要被牽連。就在這會兒虞宓看到了小喜和她爹娘,虞宓忙上前:「陳管事,瞿公子吃醉了酒,在後院撒起了酒瘋。快請您去看看。」
陳管事見虞宓面色焦急,想著今日府中已經夠亂,可不能再出亂子,忙道:「人在哪?」
「請跟我來!」虞宓說著立馬帶著陳管事往回跑。
陳管事見虞宓跑得這麼急,心裡暗道不妙,今日府中亂象,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
虞宓遠遠地就看見齊嬤嬤和瞿執都倒在地上,齊嬤嬤滿臉是血。
「嬤嬤!」虞宓大喊一聲,奮力向齊嬤嬤跑去。
陳管事心涼透了,瞿執和齊嬤嬤都是侯府要緊的人,今日事趕事,等侯爺回來,可如何是好!
虞宓跑到齊嬤嬤身邊,哭喊道:「嬤嬤,嬤嬤!」
齊嬤嬤緩緩睜開眼:「宓兒,快跑!怎麼又回來了……」
陳管事上前探了一下瞿執的鼻息,見人還活著,鬆了口氣道:「姑娘,我先把瞿公子送到他院子。」
「求陳管事給嬤嬤請個大夫來!」虞宓哭道。
「姑娘放心,我這就去請。」陳管事說著又對小喜娘兒倆說,「你們幫姑娘把嬤嬤送回院,再在姑娘身邊守著,有事到前院找我。」
陳管事說完就背著瞿執走了。
小喜娘兒倆抬著齊嬤嬤去了虞宓的院子。
蘭蘭這會兒還倒在虞宓的房間,捂著肚子起不來。
虞宓讓她們把齊嬤嬤放在自己床上,齊嬤嬤已經徹底昏迷了過去。虞宓坐在床邊,緊緊地握著齊嬤嬤的手。齊嬤嬤這次是為了保護她才受傷的,虞宓重生以來第一次這般無助,即便她重生了,很多事,她還是無法控制。瞿執這事,她完全沒有想到。
大夫過了許久才來,給齊嬤嬤把脈之後道:「性命暫時無憂,不過日後要好生養著了。」
虞宓整個人鬆懈了下來,忙又道:「您再去看看我的婢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