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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和虞宓說了一會兒話,有女官找來說有事。太子妃便一臉歉意地道:「虞姑娘你稍作,漱兒幫我陪陪客。」
虞宓不知道這是不是早就安排好的,她覺得梁淑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太子妃離席後,梁淑先是問了一些字畫上的事,虞宓一一作答之後,就說起了安王之事。
「說起來,有件事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梁淑說著停頓了一下,看了看虞宓的臉,見虞宓只是眼神詢問,沒有接話便繼續道,「其實當初我和安王殿下定過親的。」
虞宓做詫異狀,不過很短暫便又恢復了神色,笑道:「倒是沒聽說過。」
「你莫要介意,我對安王並沒有什麼想法。」梁淑繼續道,「只是沒想到罷了。想必你也聽說過,安王有個用情甚篤的夫人,雖然已經過世了,安王卻一直對其念念不忘。」
虞宓有點看不懂梁淑,這女子在安王說來是個有情有義,敢作敢為的,怎麼今日見自己盡說些給人添堵的話。若她不是那位虞夫人本人,只怕這會兒已經氣得不行了。
虞宓笑道:「人總要往前的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尤其對方都已經不在了,就更沒必要介懷了。」
「虞姑娘倒是看得看,聽太子妃說,安王殿下在皇上面上說要娶你,也是因為你和那位夫人長的像,姓也一樣,就這樣你也不介意嗎?」梁淑又道。
虞宓皺了皺眉,是安王從前與她說的不對,還是這三年多梁淑變了個樣,怎麼說起話來,句句得罪人?這到底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
「多謝梁姑娘的關心,婚是皇上賜的,往後的日子是自己過的,我倒是不會介意這些。」虞宓笑容微收,面帶不渝。
梁淑見虞宓有些不開心了,便也沒再繼續說了。她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到底什麼心思,這些話對於一個即將嫁入王府的人來說,定然不是好話了。不過她總覺得要讓虞宓知道自己的處境才好。
之後梁淑再問虞宓一些書畫學問上的事,虞宓便只三兩句應付過去,不再認真回答她了。
見了這樣的梁淑,虞宓心中不免覺得,自己的出走還是對的。人就是容易變的,若是放著安王和梁淑成親,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來呢。虞宓覺得這次來見梁淑倒也不算錯,將來自己倒是有話可以和安王說。
太子妃去了有一刻鐘才回來,之後也只是說了一些尋常話,便散了。
虞宓有點糊塗,太子妃到底叫自己來做什麼?就為了看自己一眼,還是為了讓梁淑說那些話來氣氣她?
安王府內,安王問跟著虞宓的丫鬟。
「今日虞姑娘去太子府,有什麼事?」安王問道。
丫鬟便將今日在太子妃的事與安王說了,安王聽完皺眉,梁淑這是什麼意思?他這次娶的若不是虞宓本人,不是要讓人家傷心了?就算是虞宓本人,她聽了肯定也不開心,且梁淑就是虞宓最後決定出走的關鍵呢。
莫非太子妃決定她給自己操心婚事多年不成,心中不滿?
「那虞姑娘怎麼說?」安王道。
「虞姑娘說,婚是皇上賜的,日子的自己過的,她不在意過去的人和事。」丫鬟道。
好一個不在意,安王哼了一聲道:「你就去虞家吧,在虞姑娘身邊伺候。」
小丫鬟得了命令開心得很,虞姑娘可是將來的王妃,她這提前就在王妃身邊伺候了,這是大大的好事。
虞宓去了一趟太子府,惹了一些不開心回來,之後再有帖子就一蓋不接了。每日還是醉心字畫,如今親事定下來了,也知道安王將來定要整治自己,她心倒平靜下來了,也能好好練習字畫了。
安王送了兩個小丫鬟來,一個叫采星,一個叫采月。虞宓知道這兩人就是安王送來看著她的。不過她如今也不準備跑了,也不怕看著,就是不知道原先伺候她的那些丫鬟們如今都如何,特別是蘭蘭,只怕安王不會輕易放過她。
賜婚的聖旨下了之後,便開始走六禮。前五禮,與民間嫁娶一樣,不過走個過場,請期後,多了個冊妃禮。
冊妃這日,宮中派了禮官乘著輅車與儀仗來到虞府,虞家眾人迎接禮官,禮官宣讀聖旨,正式冊封虞宓為安王妃。
虞府上下一片喜氣,虞宓看著冊書,心裡卻沒有覺得特別高興。明明是算計多年而來的安王正妃,她怎麼不高興呢?遠沒有安王給她親自置辦婚房,為她準備嫁衣那會高興。
禮官離開後,虞志海問虞宓道:「王妃,你怎麼瞧著不開心?」
虞宓笑道:「兄長莫要叫我王妃了,聽著怪刺耳的。」
「冊書都到了,你可不就是王妃了,禮應這麼叫的。」虞志海笑道,「可你瞧著卻不高興呢。」
虞宓嘆了聲道:「是呢,明明算計了那麼久才得來的,怎麼就不開心呢。」
虞志海嘆道:「你啊,根本就不像自己說的那樣,先前我問你,對安王是否有心,你說不知,在我看來,你心裡還是有安王的。」
「要是他也能像兄長這麼想就好了。」虞宓淺笑道。
「總歸能感覺到的。」虞志海道,「坦誠些,用心些,也別辜負了安王對你的這份心。同為男人,我自問自己做不到他這般。」
「我知道了。」虞宓點頭應道。
四月二十八,安王迎親之日,在這之前,安王一次都沒來找過虞宓,也沒叫人傳過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