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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這樣的美人,是畫裡走出來的,是仙界下凡塵的……盧大公子是被兩個兄弟拉走的。人是走了,魂卻丟了。
虞宓和盧家幾位姑娘一起進了梅園,有不少人已經猜到了虞宓的身份,是以,最多看兩眼,倒也沒人敢上前造次。
姑娘和公子們從不同的門進去,進去後也不在一處,不過隔得也不遠,中間只有一排半人高的籬笆。
垠州離著西域近,民風也比別處開放些,梅園是不少年輕公子和姑娘約定俗成相看的地方。
今日梅園有詩會,垠州城裡的才子們聚集一堂,以今年的新雪新梅為題作詩。評判者除了盧同,垠州的學官,還有安王。
姑娘們則是比琴藝。梅林深處置有一架古琴,姑娘們隨意上去彈,姑娘矜貴,因此並不像男子那邊分出個高低。
六姑娘一直牽著虞宓的手,邊走邊道:「虞姐姐你可會彈琴?」
虞宓笑道:「略學過一些。」
「虞姐姐最謙虛,寫字也說略學過,看樣子是厲害的。」
虞宓笑笑,她今日光是出現就已經搶盡了風頭,可不想再彈琴,免得惹垠州的閨秀們嫉恨。
梅園的景致確實不俗,虞宓久居深院,就喜歡去開闊的地方。梅園占地很大,亭台交錯,銀裝素裹,紅梅映雪,正是一年中風景最好的時候。
「虞姐姐,你喜歡這裡嗎?」六姑娘問道。
虞宓點頭:「非常喜歡,比起京城的園子,這裡更開闊些。」
六姑娘笑道:「那就好。聽娘說,姐姐要回京了,日後姐姐也要回來看我呀。」
「好。」虞宓不想傷一個小姑娘的心,便隨口應下了。
走過一座橋,六姑娘又道:「那我可以給虞姐姐寫信嗎?」
虞宓俯身看看六姑娘,見她一臉期待,便點頭應道:「好。」
安王這會兒也到了梅園,這趟差事辦得順利,垠州的官員們也都懂事,他心情很不錯,與垠州的才子們相談甚歡。
安王率先做了首詩,才子們一番誇讚後,便散開各自去寫詩了。
流雲湊到安王耳邊道:「園中不少人偷偷談論虞姑娘。」
「說她什麼?」安王道。
「自然說姑娘貌美。」流雲笑道。
安王往梅園的另一側看去,沒看到虞宓的身影。如此雪景,若是能讓她著紅衣,跳一段舞,定是極美。可惜不在王府,只能等回京再說。
才子們作詩結束,盧大公子奪魁,安王大方地賞了塊玉,誇了盧大公子好幾句。
盧同卻發現大兒子瞧著有點不太對,連那詩也不對。那詩雖是寫梅,寫雪,卻暗含著對一個女子的思慕。這就不對了,大兒子最是不開竅,平日看都不看姑娘一眼,連伺候的人都不肯要丫鬟,今日怎麼開始思慕姑娘來了。
梅園人多,盧同也不好問兒子,只想著等回府再問。
虞宓這邊,到底被盧家幾個姑娘推著,彈了一小段。因她收斂著琴技,並沒有顯得比別的姑娘出眾。
午後,本大晴的天忽又陰沉下來,眾人怕又有風雪,便陸續離開。
虞宓和盧家姐妹一起出梅園,卻見流雲等在門口。
「姑娘,王爺等您呢。」流雲上前對虞宓道。
虞宓忙向盧家姐妹道謝,跟著流雲走了。
盧大姑娘看著虞宓的背影,覺得自己給人當了半天的綠葉。
盧家三兄弟這才從園中出來,幾人未見虞宓,盧三公子小聲問:「虞姑娘呢?」
六姑娘頗有些怨念地道:「被王爺接走了。」
「好啦!咱們也該回去了,這天說變就變,真要下起雪,就難走了。」盧大姑娘道。
盧家的姑娘公子們都上了馬車。幾位公子的馬車裡,盧二公子和三公子一直擠眉弄眼,盧大公子失魂落魄。
晚上,盧同將大兒子叫進了書房。書桌上放著的,是大公子今日在梅園所做的詩。
盧同指著桌上的詩:「說說,怎麼回事?」
只見盧大公子,撲通往地上一跪。盧同心下震怒,莫非大兒子,竟做出了什麼醜事?
「爹!您幫我去求娶虞姑娘吧!」盧大公子說出了一句讓盧同差點吐血的話。
盧同手指著大公子的額頭:「你,你,你說什麼?」
盧大公子以頭觸地猛磕了幾下:「爹,您去幫兒子求求王爺吧。」
盧同整個人晃了晃,險些站不住,手撐著書案,才站穩道:「你!你與那虞姑娘,何時有的來往?」
「沒有!兒子與虞姑娘並無來往!」盧大公子道。
盧同扶著額頭,幸好幸好,沒有來往,不過是兒子自己痴心妄想,打一頓關起來就行了。
「來人!」盧同朝外面喊了一聲,進來兩個小廝。
「去把大公子帶回房,從今日起,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放他出來!」盧同道。
小廝不明就裡,看著素來受大人器重的大公子,一時下不了手,
「還不快去!」盧同怒吼一聲,身子又晃了晃。
小廝不敢再耽擱,上前架起大公子往外走。大公子嘴裡還在不停地求他爹,氣得盧大人道:「把他嘴給我堵上!」
兩名小廝架著嘴被堵上的大公子,盧府頓時炸了鍋。
盧夫人忙到書房去找盧同,到書房,只見盧大人坐在書案前,撐著額頭,大口喘著氣,臉色鐵青,一看就被氣狠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