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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宓含笑不語,這話由安王說出來更好。儘管安王不在意美人什麼來歷,有什麼家世,背後又有什麼故事。可安王到底是人,時間久了,他就算不對虞宓動情,也會把她看成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個擺件,一個衣架子。
到了別院,兩人站在垂花門下。垂花門旁立著兩盞石燈,燈火昏黃,照著虞宓有一種朦朧的美。虞宓對安王盈盈施禮:「多謝王爺請我吃餛飩,甚是美味。今日夜遊很開心。」
安王看著流雲抱著的幾個盒子:「倒是不謝我給你買衣服。」
虞宓看看那些盒子,抿嘴笑道:「吃到肚子裡的才算呢,那些衣服可不是為我買的。」
安王明白虞宓的意思,笑笑:「牙尖嘴利。快回去吧。」
虞宓福了禮,領著蘭蘭往後院走,她沒聽到安王的腳步,知道他還在看她,不過她一次都沒有回頭。
「王爺,這些,不給虞姑娘嗎?」流雲問道。
「沒聽她說的嗎?不是給她買的。」安王道。
流雲愣了愣:「那給誰買的?」
安王見流雲這樣笨,氣道:「給你買的,回去就給本王穿!」
笨的不止流雲一個,回到房間,蘭蘭也問虞宓:「姑娘,那些衣服真不是為你買的啊?那麼貴,那麼好看,那王爺是給誰買的……」
虞宓笑道:「不是為我買的,卻是給我穿的,懂了嗎?」
蘭蘭愣愣的,還是不懂。
虞宓嘆道:「你說,那衣服,我能穿出去嗎?」
蘭蘭猛搖頭,姑娘又不是真的西域舞姬,怎麼能穿那衣服出門。
「那就是了,那我穿給誰看呢?誰喜歡看美人呢?」虞宓道。
蘭蘭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不過這樣還是給姑娘買的嘛!」
「呆子,那叫調,情,知道不?」虞宓笑道,「你看王爺最後是不是笑得很開心。」
蘭蘭覺得自己跟著齊嬤嬤和姑娘這麼多年全是白學了。
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虞宓才用完早膳,六姑娘就領著丫鬟來找虞宓。
「怎的這樣早?」虞宓對六姑娘的印象倒也不差,對她笑道。
「爹和先生都說一日之計在於晨。」六姑娘道,「爹已經同意我跟著姐姐學習了。」
盧刺史倒是不拘小節,讓自己嫡親閨女跟她一個身份不明的寵姬學習。
「爹覺得姐姐的字好!要我跟姐姐好好學。」六姑娘道。
原來是看了她的字,虞宓明白了。除卻那些不能對外人道的伺候男人的本事,字是虞宓最拿得出手的了。
虞宓雖然自己寫得好,倒是沒教過學生,思索片刻,虞宓道:「要學我的字,要重頭練哦。」
六姑娘一聽,有點蔫了,不過自己好不容易求來的學習機會,可不能放棄,勉強地點頭道:「那便重頭學。」
虞宓雖沒教過學生,卻是當了多年學生,又兩輩子練了許多年,教起六姑娘倒是有板有眼。
六姑娘練了幾日,還真看出不小的變化。
盧同這些日子忙,沒檢查閨女功課,隔幾日這麼一看,還真驚到了:「嗯,這真是小六寫的字?」
「那當然!」六姑娘驕傲地道。
盧同皺眉,莫非真是請的先生不行?
六姑娘退下後,盧夫人道:「那位虞姑娘真是有才的,不但字好,作畫也是不錯的。今日我去接小六的時候瞧了,小小年紀,便有這樣的造詣,也就是身份所累,不然必有才名的。」
「就那筆字,也不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盧同嘆道,「可惜了,若她不是這個身份,倒是可以拜入虞姑娘門下。」
「現在便完全不行嗎?」盧夫人倒是有心想讓閨女拜師。
盧同搖頭:「自然不行。」
「那便罷了,就讓小六先學著,能學多少是多少。」盧夫人道。
「雖未拜師,到底教了小六,明日備些禮送去。」盧同道。
次日,送六姑娘來的丫鬟,給虞宓帶了一桌子的禮。虞宓看著一桌子的禮物,很是意外。這是她憑本事賺來的,與美貌無關。虞宓心裡開心,心道這便是豐收的喜悅?
得了盧家的重禮,虞宓教起六姑娘更盡心了。
這日安王到時,看到虞宓正站在六姑娘的身後,捏著六姑娘的手,細心地教為她扳正運筆,面色柔和,語氣溫軟。
六姑娘見安王進來了,便轉頭去看。
虞宓只好放下手,兩人都給安王行禮。六姑娘想著爹娘交代的,只要王爺過來了就要離開,大眼睛看向安王時,帶著不滿。
安王捕捉到六姑娘的眼神,屬實詫異,他這是惹人嫌了。
「姐姐,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六姑娘對虞宓道。
虞宓道:「在這繼續寫也無事的。」
六姑娘沖虞宓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安王在這呢。
虞宓和安王都被六姑娘逗笑了。虞宓道:「那便先回去吧,回去也要寫完今天的份。」
「知道了。」六姑娘帶著丫鬟給安王行了禮離開了。
安王往榻上一坐,胳膊慵懶地靠在小案上,說話聲音也懶懶的:「本王這是被嫌棄了,她倒是與你親近。」說著安王朝虞宓勾勾手,示意她過去坐。
虞宓走過去,給安王倒了茶,坐在他對面,笑道:「倒不是嫌棄,定是盧大人夫婦交代的,您過來了,她便避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