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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心軟,這還不算完呢。紅顏易老,恩寵易逝,且他們之間的鴻溝仍在,安王隨時可能會娶妻。她只有坐穩了王妃的位置,才能徹底放心。她就是貪心,她要安王的心,也要王妃的位置。
虞宓捏著戒尺,心漸漸平靜。她將嫁衣蓋頭鎖進箱子,打開那個放地契的匣子。
這些既然都是她的了,她得用上,正好藉此培養一些自己的人,也爭取一些出府的機會。趁著安王如今對她寵愛有加,想必辦起事來,要容易得多。
莊子就在京郊,有良田五百畝,還有一千畝的山地,虞宓忽地想起幼年時,她爹娘要將她賣掉的那戶地主家,那家不過有良田百畝……
虞宓嘆了口氣,看下一張契書。這是鋪子的契書,開在國子監附近,是家文房鋪子,不用想知道生意必是極好的。
還有一處五進的大宅子,離著王府不遠,如今空置著。
虞宓將這三張契書排開,有地,有鋪子,有宅子。虞宓忽然覺得安王是不是也在為她打算著,若是將來真有王妃進府,她有這些產業,也能過得很好了。
若是從前,虞宓或許真會考慮,可現在她不想,她定要做這王府的女主人。
「蘭蘭,進來吧。」虞宓知道蘭蘭一定守在們外,便叫了一聲。
蘭蘭果真打帘子進來,見虞宓已經起身,神色亦如常,蘭蘭才放心。
「姑娘。」蘭蘭走到虞宓身邊。
「餓了,早膳還未用呢。」虞宓道。
蘭蘭愣了一下:「奴婢這就去準備。」心道,王爺也真是,怎麼連個早膳都不給姑娘吃。
虞宓那三張契書就在桌子上擺著,蘭蘭走來走去,好幾次想問,不敢問。
等虞宓吃了早膳,蘭蘭終於忍不住問道:「姑娘,這些就是王爺給你的?」
「嗯,這些日後都是你家姑娘的產業了。」虞宓笑道。
蘭蘭湊近了一看,王爺對自家姑娘可真大方啊!
「蘭蘭,你想嫁人嗎?」虞宓問道。
蘭蘭臉一紅:「姑娘怎麼問這,蘭蘭不嫁人,蘭蘭要一輩子伺候姑娘。」
虞宓正色道:「我是真心問你的,你要說實話,我問你想不想嫁人,也不是今日就要把你嫁出去,然後就再也不管你了,即便是嫁人了,也是為我做事,明白了嗎?」
蘭蘭見虞宓神色嚴肅,忙道:「姑娘容我考慮考慮,我沒想過這事。」
虞宓面露笑意:「是我一直疏忽了,如今我已經成了夫人,也該為你的事打算。」
蘭蘭羞澀道:「蘭蘭知道姑娘好,姑娘放心,即便是我嫁了人,也是將姑娘放在第一位的。」
虞宓聽蘭蘭這麼說便知道她心裡還是有意要嫁人的,想想也是,一般女子,哪有不想成家的。
虞宓笑道:「那是自然,不光是你,還有將來我為你要尋的夫君,也是如此,必定是要對我忠心不二的才行。」
「蘭蘭全憑姑娘做主。」蘭蘭道。
虞宓看看蘭蘭:「王府的人我是不考慮的,我的意思的買些人,從那裡頭挑,就是委屈了你。不過你放心,日後姑娘我站穩……」
「姑娘別說了,蘭蘭信姑娘,一切全憑姑娘做主!」蘭蘭忙道。
虞宓拉過蘭蘭的手:「我們也是從小一處長大到如今,你信我,我也信任你。這世上,我最信的便是你了。」
蘭蘭眼一紅:「可惜我太蠢笨,不能替姑娘分憂。」
「莫要再說這樣的話,日後我多教你便是。日後我們有莊子,有鋪子,你可以慢慢學起來。將來你成了親,便還替我管事。」虞宓細聲道。
「都聽姑娘的,蘭蘭別的不敢保證,但對姑娘的忠心,任何人都比不過,不管日後我有了夫君也好,有了孩子也罷,他們都在姑娘之後。如違此誓,必遭天譴,死無葬身之地。「蘭蘭指天起誓。
「好了,我們之間不用如此。」虞宓拉下蘭蘭的手。
兩人說罷這些,虞宓將那些契書都收好,鎖進了柜子里。
安王被長史叫走,說的是封邑上的事宜。安王接下來要忙於編纂新文集之事,今日便將許多事,一起交代下去。一直忙到晚膳時分。安王賜了長史一桌膳食,自己則去流光院找虞宓。
從前安王覺得園子離正院遠一點挺好,鶯鶯燕燕們如今他卻覺得太遠了。正院正房虞宓是住不得,太顯眼了,落在父皇眼裡,肯定要為難她的。不如在正院邊上重造一個單獨的園子給虞宓,他去著也近。
到了流光院,虞宓正在等他用膳,安王覺得虞宓看他的眼神,比從前越發柔情似水起來。
「王爺怎麼盯著我瞧?可是有什麼不妥?」虞宓摸了摸髮髻,又摸了摸臉。
安王笑道:「並無不妥,就是想看你。」
虞宓笑道:「看我可看不飽,流雲來的時候說王爺忙了一整日,這會兒肯定餓壞了,快去用膳吧。」
虞宓說著便拉著安王的手,往房裡走。
安王被虞宓拉著,心裡美得很,心道尋常夫妻便是如此吧。
安王果真餓了,這兩日又在床上勞累了些,一不留神便吃多了。
虞宓給安王端了漱口的茶水,安王漱口後,虞宓又拿帕子替他擦了唇邊的茶,嗔怪道:「王爺也真是的,要麼縱著自己餓,吃起來又不節制。」
安王見虞宓這般伺候他,關心他,心裡軟軟的,非要用一詞來說,就是舒心。<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