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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病的,是爹爹非要請大夫。」女子如此抱怨道。
一旁的丫環趕緊勸說道:「大夫都請過來了,小姐你就讓瞧瞧吧,有病看病,沒病就當號個平安脈……」
女子沉默了片刻,看得出她很是牴觸,但最終還是極配合地伸出手來。
沈青凝神給她號了一會脈,手收起時,說道:「小姐脈像平穩,身體並無抱恙。」
一旁的丫環聽了這話,竟著急了起來:「姑娘你號清楚了嗎?我家小姐最近茶飯不思,夜不能寐,人都瘦一圈了。」
聽了這話,沈青也不敢大意,細觀其面色……
見其神色黯然,精神萎靡,不由得扭頭向丫環問道:「你家小姐是否平日經常唉聲嘆氣,常常坐立不安,偶爾還無語發呆?」
丫環連連點頭稱是,並稱讚道:「姑娘真是神人啊。」
沈青聽了這話,抿嘴一笑,對著知州千金說道:
「姑娘即便有病,估計得的也是心病,俗稱相思……」
被她一言道破,女子不由得抬眼看著她。
沈青沖女子微微一笑,問道:「郝姑娘,我有沒有說錯?」
女子一臉怔忡地望著她,片刻方反應過來,她扭頭,衝著候在一旁的丫環說道:「翠兒,你出去一下,我有話跟大夫說。」
丫環很快退了下去,屋裡頭兩個女人相對而坐。
女子把手收了回去,望著沈青欲言又止,最終,開口說道:「我叫閨名官華,請問姑娘貴姓?」
沈青回話道:「免貴姓沈,單名一個青字。」
郝官華又說道:「姑娘別見外,看你模樣,應該年長我幾歲,我可以叫你沈姐姐嗎?」
沈青點點頭:「自然是可以的。」她與郝官華對視著,試探性地問道:「郝姑娘犯得可是相思病?」
在她的注視之下,郝官華眼神閃爍,片刻才支支吾吾地說道:「我告訴你,你可不能笑話我。」
沈青一笑:「小姐多慮了,正所謂醫者父母心,我要知道原由方可對症下藥。」
就沖這句話,郝官華對她放下了心防,開始向她傾訴了起來。
原來她喜歡上了一名男子,可她爹爹不同意,不讓兩人再見面。
在這世道,婚姻講究的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這種棒打鴛鴦的事實屬常見。
沈青聽了之後,開解她道:
「這也不能怪知州大人,作為父親他的顧慮也沒有錯,小姐自幼養在深閨,能遇見的男人是鳳毛麟角,難免有識人不清的時候,當父親的給你把把關也是在情在理。」
說這話的時候,她心裡正奇怪,這知州大人把她保護得這麼好,連男大夫都不讓靠近,又是怎麼樣的男子能越過這鴻溝,討得美人歡心?
郝官華連忙反駁道:「可是表哥他人真的很好,知書達禮,對人彬彬有禮,對……對我也很好,很溫柔體貼。」
說這話的時候,她垂下了眼臉,臉上露出了一絲羞赧的表情。那正情竇初開的女子方有的小女兒姿態。
聽了這話,沈青方瞭然,原來是人家表哥,這就難怪了,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這樣的美人可不是隨處可見,這位表哥也算是得了這近便的先機了。
只是這近親之間本就不該聯姻的,沈青深知這近親成婚的惡果,但在這個朝代表親之間通婚的事不少,因此,她也不能直言,即便說了對方也理解不了。
是以,她順著郝官華的心意,給她開解了一番,還保證會替她向知州夫人說請。
被她開解過後,知州千金雙眼頓時來了精神,臨走前還對她依依不捨。
知州夫人在花廳接見了沈青,沈青告訴她,她們的寶貝女兒沒有生病,有的只是心結;並說,這女孩子家情竇初開,是不宜令行禁止的。如果反對的態度太過強硬,只會引起她的反感,反倒適得其反。
知州夫人聽她講得有道理,並應了下來。
沈青回到了家,沒想到,不出兩日,那位管家再一次上門來請,說他家小姐還要找她過去看病。
她滿腔疑惑地來到了郝府內室,郝官華一見她,就表示,自己並沒有身體不適,只是上回與她談話後,她心裡好受了不少,所以還想找她說說話。
還表示自己很喜歡她,以後想經常找她來談話,但是會支付她診金的。
沈青聽了這話,一笑,當下表示:診金就沒必要,我過來沒問題,就當交個朋友。
心裡想著,就權當做一回心理醫生了,反正見見美女也會令人心情愉悅,自己也不虧。
聽了這話,郝官華就更是喜歡她了。
自此,三頭兩天地就派人來請沈青,兩人很快成了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
有時聽沈青說起外頭的花花世界,郝官華不由得黯然神傷,她低著頭訴說道:「我爹爹管得嚴,除了節日,我從來沒出過家門的,上一回出門還是兩個月前隨娘親去廟裡上香。」
這也真是怪可憐的……
沈青記得當初自己腿腳不靈便的時候,也是天天呆在屋裡頭,那真的是度日如年。
現如今能走能跳的,誰要想把自己關在一個屋子裡頭,她指定要跟那人拼命,誰也甭想以愛之名把禁錮她的自由。
「下回,我跟你母親找個藉口,帶你出去逛逛吧。」她提議道。
郝官華一聽,頓時眼前一亮:「真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