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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名醫生,本是見慣了生死的人;但當一條鮮活的生命在她眼前被活活燒死,自己卻無能為力,這讓她久久難以釋懷。
她不願去回想,每次的回想都令她心有餘悸,這一切在在提醒著她,現在的自己不再是沈青,
第十八章 幽禁
而是許衛秋……
一個活在身不由己的、殘酷的封建社會裡的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小丫頭。
她躺在大通鋪上輾轉反側,躺著躺著,突然想起先前無意間翻到的工圖,她很記得圖紙上在地宮深處有一條非常可疑的甬道,除此之外還有個不明意圖的特殊標記。
想到這,她整個人如蚱蜢一般坐起來,由於太過激動,這一下子弄的動靜不小。
「幹嘛一驚一乍的,還讓不讓人睡了。」一名同鋪的長工忍不住抱怨了句。
「抱歉。」她小聲道了聲歉,躺回原位,強迫自己定下心來睡覺。
次日,她在主屋當差的時候,就忍不住偷偷往案台上看去,發現原來放在案台上的那個木匣已不見了蹤影,她環顧四周,始終沒找到它的蹤跡。
趙彥見她辦事不認真,毫不客氣地用腳踢了她一下:「看什麼呢?」
「沒有。」她連忙搖頭。
趙彥聞言,眯起雙眸瞅著她。
「呃,奴才不知是否眼花,方才好像看到一隻蛐蛐從這一下子跳到那邊去了。」她信口胡謅著。
「是嗎?」趙彥立馬就信了,彎身下去找尋。
見狀,許衛秋暗暗鬆了一口氣,她已經跪在那給他捶腿捶了將近一個小時,手腳都開始發麻了,趁趙彥一個不注意,她偷偷背過身去鬆動了一下手腕。
趙彥找尋無果也不疑她說謊,只說了句掃興,隨後隨便交待了她幾句就提著鳥籠出門遛鳥出去了。
許衛秋畢恭畢敬地把人送出門口,目送他提著鳥籠,吹著口哨沿著那條長長的青石路走遠,她方轉頭回到主屋。
這主屋每天都收拾一回,幾乎是纖塵不染,但既然趙彥吩咐她好生打掃,她也就裝模作樣地拿著雞毛撣子這裡掃掃那裡撣撣。
來到屏風前,她用雞毛撣子掃了掃屏風上的百鳥圖。掃著掃著,她回頭看了門外一眼,想了一下,隨即越過屏風,舉步走進了裡頭的寢室。
她沒有猜錯,那個木匣果然被收進了寢室內,此刻就放在不遠處的妝檯上。
她快步來到妝檯前,雞毛撣子隨便插進一旁的瓷瓶中,打開木匣,從裡頭翻找著;很快找出了她想要的那一卷,並迫不及待地展開來,低頭細細地看著……。
耳室、車馬室……她記得那甬道是與東側室相通的。
東側室……東側室在……找著了……
她低著頭,看得認真細緻……
突然間,周圍的光線間暗了下來,她怔忡了一下,微微扭頭。
這一回頭,心中暗叫一聲不妙。
只見本應出門遛鳥的趙彥此刻就站在她一丈開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這男人雙眸深邃有神,雖然生得好看,但當他冷冷盯著你看的時候,卻讓人覺得瘮得慌。
「趙福,你不是說你不會認字嗎?」他問道,語氣很平和,但他臉上的神色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許衛秋頓時慌了神,她拼命轉動腦袋,絞盡腦汁想要給對方一個合理的解釋。
然而趙彥卻不待她多作解釋,大步上前,一腳狠狠踹在她的下腹。
許衛秋一個吃痛,忍不住彎腰捧腹。
「狗奴才!」趙彥目光陰冷,他淡淡掃了一眼散落在地的宗卷,衝著門外喚了一起:「來人,把這狗奴才給我拖出去。」
很快,就有兩名壯丁衝進來,兩人進屋的速度就像是早已在門外待命一般;許衛秋很快意識到,這趙彥恐怕早就懷疑到自己身上來了。
兩名壯丁上前,二話不說就一左一右架著她往外拖去。
想起這姓趙的折磨人的那股狠勁,許衛秋徹底慌了神。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小的只是好奇……。」此時此刻,除了求饒,她別無選擇。
趙彥卻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她,只是冷冷交待道:「帶下去,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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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衛秋被關在一間暗室,裡面空無一物,只有四堵牆,也沒有窗,在這裡連一縷光線都成了奢侈。
當一個人對外界沒有任何感知的時候,時間過得最是漫長;雖然她感覺自己似乎已經被關進來許久,但四周的光線由陰暗到黑漆也僅是一次轉換,理智告訴她時間只過了一日一夜。
自她被關進來後,就再沒有人來過,沒有人送吃的,連水都沒有。
當一個人被關在黑暗中久了,精神就容易崩潰,加上此刻的她已經饑渴難耐;許衛秋撓了撓脖子引頸對著大門喊道:「來人啊……外面有人嗎?……來人啊……。」。
但無論她如何呼叫,外頭都沒有一絲回應。
她不死心,用力地拍打著那扇木門,拍得門板哐哐作響,然而一切皆是徒勞,她一停下來四周即時恢復一片死寂。
她感覺口乾舌燥,聲音越來越無力:
「沒有吃的就算了,至少給我送點水來,要把人渴死啊,太沒人性了……。」
如此罵了幾句後,她忍不住乾咳了起來;終於,她放棄了,整個人無力地癱在地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