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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子,換沈青愣住了。
她興步走到兒子跟前,輕咳了一聲。
趙譯聞聲又抬頭掃了她一眼,隨即再度低下了頭。
沈青忍不住把臉湊了過去,問道:「兒子,你看到我,不覺得驚喜?」
趙譯看了她一眼,很是平靜地開口說道:「你一踏進王府大門,我就收到消息了。」
不錯,還挺淡定的,看著像個小大人的兒子,沈青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兩年沒見,兒子模樣都變化了不少,這個年齡,在這個朝代已經可以開始物色對象準備成家了,但在她沈青的眼中12歲還是個孩子。
許久不見,自己看到日夜思念的兒子,心裡別提多激動了,她就不相信自己這小子心中毫無波瀾。
「別寫了。」她伸手拿走了兒子手上的筆。
趙譯微微一愣,抬頭向她看來,問道:「父王呢?」
「你爹上京述職,過幾天才回淮城。」不對啊,許衛秋看著兒子的臉,試探地問道:「兒子,娘死而復生,你就不高興?」
終於,孩子這會誠實地點了點頭:「高興。」
她看著兒子眼眶內慢慢閃出淚光,心中一激動,沖兒子展開雙臂:「那站起來,給娘抱一抱。」
趙譯乖巧地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沈青見狀,不由得一愣,不知不覺間,兒子這個頭竟躥得比自己還要高了。
她激動地一把抱住兒子,孩子長到十多歲,有自己陪伴的日子卻少之又少,她心中又愧不疚。
孩子童年缺失的母愛,自己如何補償?
「譯兒,娘對不住你。」
趙譯收緊手臂,爹曾教導過他,男兒有淚不輕彈,眼眶處的淚花閃了又閃,終是忍了下去。
「你能回來真好,娘……」
「嗯……」沈青自認不是感性之人,此刻抱著兒子,也忍不住熱淚盈眶。
這一晚,沈青在兒子的居所住下了,就睡在了兒子寢房旁邊西廂房。
次日清晨,陪著兒子用過了早點,中午就在兒子的居所設了宴,把高季鏡與高香凝兄妹倆請過來一聚。
高季鏡提前收到陵王的書信,是以對她的出現早有心理準備,倒是高香凝,看見她後又哭又笑地,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沈青只能一直耐心地安慰著她。
高季鏡見自家妹妹如此失態,很是慶幸這宴是設在府內,要不然自己這個妹妹就丟臉丟到王府外頭了。
高凝香心情平復下來後,告訴沈青,說自打她出了事後,金糯很是自責,一直在尼姑庵裡頭帶髮修行,不願出來。
沈青聽了這話,心裡不舒適,不由得說了一句:「這傻丫頭……。」
她表面平靜,心裡頭卻極不是滋味,過了片刻,她向高香凝打探道:「她在哪個庵修行?」
第二百三十三章 番外(四)
高香凝說道:「慈悲庵。」
沈青微微一愣:「城裡的尼姑庵也不少,她為什麼要跑那麼遠?」
「這嫂子你就有所不知了,這慈悲庵離石格山不足一里路,而妃陵就坐落在石格山上。」
「妃陵?什麼妃陵?」
「呃……。」高凝香愣了一下,抬頭與自家兄長對視了一眼。
人如今活得好好的,她覺得自己提這茬不太吉利,但轉念一想,自己這嫂子向來特立獨行,就不是什麼迷信之人,何時在意過這些,於是就大大方方地告訴她:
「那是表哥給你建的陵墓,金糯選擇在那修行,多多少少有為你守陵的意思。」
聽了這話,沈青心中一陣感動。
臨了,高凝香看著她又加了一句:
「嫂子,表哥他是很愛你的。」
沈青聽後,嘴角忍不住上揚,她含笑問道:「妹妹何出此言?」
「真的,不騙你,你出事對他的打擊就很大,當年他從京城回來,看到東院被燒成那樣;所有人都以為你葬身火中,表哥表面上雖看不出什麼,卻是數天不吃不喝,後來大病了一場,即便如此,他還堅持親自為你料理後事。」
沈青點點頭……他在意自己,她是知道的。
「當年,表哥可是給你準備了不少陪葬品,全都在妃陵裡頭。」
「是嗎?」沈青點點頭:「這人真傻,人都死了,給再多的陪葬品又有何用,難道一個死人還真能用得上麼?」
高季鏡:「大嫂,不管用不用得上,那都是殿下對你的心意。」
沈青點點頭:「嗯,這點我知道。」
她看著高季鏡,說道:「季鏡,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大嫂請說。」
「海棠的事我聽說了,想拜託你幫我查一下她的下落。」
高季鏡點點頭:「這個沒問題,但依我之見,當日她既然不願意出面作證,怕是不想被打擾到。」
沈青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這點我明白,但即便如此,我也想知道她的境況。」
高季鏡見她如此執著,點了點頭,承諾道:「那我就去查一下。」
「謝了,他二叔。」沈青端起杯子,與高季鏡碰了一下。
高氏兄妹告辭離去後,沈青再次來到兒子的書房,尚未進門就見一名衣著不俗的女孩子在書房內。
這女孩背對著門,站在案前一下一下地給兒子研著墨,並不時低頭與譯兒說著話,兩人卿卿我我的,好不親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