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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同是階下囚,哪裡分得出誰高誰低?誰貴誰賤?
她不怕死地又加了一句:「趙大人也有成為階下囚的一天,真是天道好輪迴,報應不爽啊。」
面對她的挑釁,趙彥白了她一眼,倒也不是真生氣,只說道:「再沒大沒小,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這人要是手腳自由,肯定上來就給自己一鞭子,一想到此刻兩人的處境,許衛秋再也沒心情再開玩笑。
見她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來,趙彥也不再說話了,兩人沉默了半晌。
許衛秋不時望向洞口,神色緊張。
趙彥望著她說道:「怎麼?怕了?膽子那么小怎麼就敢偷看我的施工圖?」
許衛秋呶了呶嘴,最終什麼話也沒說。
本以為自己死裡逃生,沒承想等著自己的竟是一難接一難啊。好不容易重生了,老天爺卻沒打算讓自己安生。
想想自己爹不疼,娘不愛的,即便如此,二十多年來自己活得那麼努力,救人無數,平素從不做虧心事,要真死了,也是該上天堂的,怎麼地就落到如今這下場?
越往深了想,就越覺得老天爺不公,越想就越是沮喪,她本就是藏不住事的人,想什麼全都顯露在一張臉上。
趙彥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由得開口問道:
「唉,你怎麼了?」
他這聲音是難得的溫柔,許衛秋再也忍不住,哭喪著臉說道:
「你說,要是他們一回來把我們殺了怎麼辦?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此刻的她,倒是忘了跟前這姓趙的一路追尋,不也是想要她的命嗎?
話一出口,她倒想起來了,立馬就後悔了;想著以這趙彥的性子,還不趁機損自己兩句,沒承想這人卻一臉平靜地說道:
「放心吧,要殺早殺了,還大費周章把我們轉移到這鬼地方來。再說了,殺就殺唄,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在許衛秋的印象中,這位少府大人就是典型的紈絝子弟,少府一職估計也是祖上積德積來的。
現在看來,這人倒也看得開,不像是那種貪生怕死之徒。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再說話,約莫過了十來分鐘,趙彥緩緩閉上了眼睛,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
許衛秋也學著他的模樣閉上了眼睛,不知過了多久,她悠悠睜開眼睛見四周已然暗了下來,她抬頭望著外頭的天色,突然間,想起了什麼東西,於是掙扎了一下,伸手奮力地往自己褲腰帶的地方摸了摸,這一摸,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
手腳恢復了自由後,許衛秋來到了趙彥身後,手上的小刀很是輕鬆地就割斷了纏繞在他身上的麻繩。
麻繩一斷,沉睡中的趙彥立馬睜開眼睛扭頭望過來,看到她手上拿著一把模樣奇特的小刀,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你哪來的刀?」這小刀製作巧妙,但見她往某處一按,刀鋒就藏入小竹筒內。
「先別管這個,趁人還沒回來,我們趕緊走啊……」
兩人合力扯掉趙彥身上的麻繩,快步往洞口走去。趙彥說的沒錯,洞口處的確是高高的崖壁,也不知道那班人是怎麼把他們弄上去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兩人要是手腳被捆綁的狀態下冒然出洞,定會摔個粉身碎骨,但現在兩人手腳自由就當另當別論了。
「趙福,你能爬下去嗎?」趙彥問道。
第二十二章 烏鴉嘴
許衛秋不服氣地說道:「你還是顧好自己吧?」瞧不起誰呢,要知道在前世她可是個攀岩高手。
兩人沒再說話,開始往下攀爬,趙彥率先著地,當他見許衛秋身形雖瘦小,但手腳甚是麻利地緊跟其腳步下了地之時,眼底不由得露出一絲讚許之色。
然而,兩人尚未來得及高興,就聽得後方傳來吆喝聲:
「什麼人?」
「老大,人跑了?」
隨即一把利箭往兩人所處的方向射了過來,箭頭從許衛秋耳邊險險擦過,她頓時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趙彥見狀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兩人對視了一眼,來不及多想,撒腿就往前樹林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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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萬籟俱寂,夜色中,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在叢林間艱難前行著。
行至一茂密的矮叢中,枝葉打得臉生痛,許衛秋抬頭望了望天空,心中生出幾分不安來;在後有追兵的情況下,兩人慌不擇路竟在深山裡迷了路,現在已經走了將近兩個時辰,依舊沒走出去。
月光稀疏,只能依稀看得見前方人的身影,許衛秋見前頭的人埋頭往前走,一點也沒兼顧到身後的自己,她心裡有點害怕,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然而,她無論怎麼努力,奈何腿比人家短,自然是追不上,走著走著,她緊張兮兮地喚一聲:「趙大人,你就不能等等我嗎。」
趙彥回頭,她雖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也知道此刻他臉色自然不會好看,果然不出所料,就聽得他不耐煩地說道:「你就不能走快點嗎?看這鬼地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還磨磨蹭蹭。」
一聽這話許衛秋心裡就來氣,不由得說道:「怪我嗎?是誰帶的路?」
「你有本事可以自己走,不必跟著我。」
說完這話,趙彥丟下她,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見狀,許衛秋心裡不由得生出幾分懊悔來,早知這大少爺的性情自己又何必惹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