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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點點頭,讓那名小醫徒拿來麻繩,將他手腳捆在簡易的木榻上,又讓陶英旭與劉伯亭兩人合力把他給摁住。
「摁緊了,千萬別讓他動。」
陶英磊躺在那,緊張得手腳直冒汗。但他還是一動也不動,極力配合著。
如此聽話的病人令沈青很是滿意,她拿起刀具在火苗上烤著,消過毒後,轉過身來,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腿以茲鼓勵:「放輕鬆不用緊張,一切交給我。」
說話間,刀具就從他腫脹的地方劃下一刀。
久經沙場的劉伯亭不懼血腥,她操刀的全程,他都一直低頭觀看著。
在這陶英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她手依舊很穩,但見她動作利索地劃破腫塊,迅速進行排膿處理,並把潰瘍的肉塊割除,然後縫合上藥,動作一氣呵成。
劉伯亭不由得其刮目相看。
全程沈青都表現出色且淡定,只有額際滲出的細汗,可以看出她還是有些許緊張。
陶英旭卻是不敢扭頭看,他雙手死死按著他陶英磊的上半身,感受到掌心下的肌肉因痛疼而緊繃著,在那撕喊聲中,他也是冷汗涔涔。
剪刀把線頭剪下的一瞬間,沈青長吁一口氣。
她做過的外科手術數之不清,但在沒有做任何麻醉的情況下這還是首次,說不緊張是假的。
「行了。」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短短兩柱香的時間,對他們來說卻是漫長的。
陶英旭還來不及擦汗,就見躺在那的陶英磊雙眼一翻,昏厥了過去。
他一驚,撲將過去,沈青先其一步,走了過去,翻開陶英磊的眼蓋,查看了一下對方的瞳孔:「沒事,只是痛昏過去而已,過一會會醒過來的。」
她清洗了一下手上的血跡,
扭頭看向帳外,天色已晚,腦海不由得閃過陵王那張臭臉,沈青自是不敢再多逗留,匆匆向一旁的小醫徒交待了一些後續處理問題。
陶英旭見她要走,連忙叫住了她:「等等,敢問兄台是屬於哪個旅哪個司的,我弟要是有什麼事,我如何找你?」
沈青與劉伯亭對視了一眼,沒敢說出自己的身份,只說道:「你有什麼事,可以通過劉將軍來找我。」
陶英磊見伯劉亭點點頭,這才放下心來。
回營途中,劉伯亭不止一次感嘆:「敢情沈兄還是個能人啊,既然你醫術如此了得,為何不當個醫官,卻要留在大將軍身邊當個打雜的。」
「是吧,你也覺得我屈才了吧。」她也想啊,奈何有人不願意放人。
人無論處於何時何地,只要能實現自己的價值,總是令人高興的。沈青救了人,又被劉伯亭讚美了兩句,雖說沒有飄飄然,但心情卻變得大好。
她笑著與劉伯亭告別,就往大將軍營帳走去,行至帳外,突然從邊上竄出一個人來,對方興高采烈地喚了她一聲:「沈青。」
這聲音怎地聽著有幾分耳熟,沈青定眸一看,不由得一愣:「大石,你怎麼……?」
話還沒說話,大石大步向前,給了她一個熊抱,鬆開後,他一手捶在她胸口:「你小子,我還以為你被軍法給處置了呢。」
沈青捂著胸口悶哼一聲,這人,一高興,手上力度沒大沒小的。
見狀,大石這才想起自己這兄弟身體虛著呢,趕緊上前慰問。沈青搖搖頭,說自己沒事。
大石看到她沖自己笑,心頭那一顆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隨即他好奇地打量著沈青:「沈青,原來你皮膚這麼白的啊。」說話間,手就伸過去捏了捏她的臉頰。
往日這人都是灰頭土臉的,大石只知道這人一雙眼睛生得好看,沒想到洗乾淨了,竟是如此的秀氣的一張臉,又白又嫩的……好看。
沈青一臉尷尬地笑了笑。
大石見她一笑,也不由自地咧嘴笑了起來。
自己一個小小的步兵,無功無過,平白無故被調到了大將軍這邊來,他還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心裡頭別提多不安了,現在見到熟人,終於也就放心了。
兩人數日沒見,大石又是個話嘮,拉著她到了邊上說了一大堆話,不知不覺天色就黑了下來。
沈青遠遠地瞥見陵王站在大營帳外,沉著一張臉遠遠地盯著這邊,可一眨眼,人又不見了。
自己野了一天,沈青有幾分心虛,於是趕緊找藉口告別了大石,回到大帳內。
陵王已卸下了鎧甲,正姿態慵懶地臥在榻上,手上翻著那本被她冷落已久的書籍。
沈青衝著男人莞爾一笑,問道:「是你把大石給調過來的?」
男人衝著她勾了勾食指。
她舉步走近,男人手伸過來鉗制住她的下頜,盯著她的臉:「這一整天,野哪去了?」
「我跟著劉將軍去看人下棋去了。」說罷,她又補充了一句:「也不是一整天,我是用了午膳才出的門。」
男人嘴唇微微一勾。
鉗制著她下巴的手微一用力,女人就撲倒在他身上。
兩副身軀重重撞擊在一起。
「哎喲。」沈青不由得悶哼一聲:「幹什麼?」她氣憤地往他胸膛打了一下。
男人不語,一手環住她的後腰,一個翻身就把她給壓在身下。
這姿勢過於曖昧,沈青臉不由得一紅,她還來不及說話,男人已急切地急低頭虜住了她的紅唇。<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