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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已經蒙蔽了她的雙眼,每次見到兩人的身影,她嘴裡都念叨著:「我要讓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說這話的時候,那模樣是相當的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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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天還沒亮,就有人來敲門,說家裡的娃得了急症,請她過去瞧瞧。
來人沈青認得,於是提著藥箱就隨跟人家去了,小孩子是得了急性皰疹,沈青給他做了針疚,又敷了藥。
看完病後,天已經大亮。
臨走時,主人家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最近開支太大,家裡頭沒有現銀,問她這診金可否先拖欠幾日。
沈青點頭答應了,主人家千恩萬謝,把她送到門口,一路邊走邊向她抱怨最近物價漲得太厲害了,官府也不管一管,讓百姓可怎麼活呀。
家裡柴米油鹽向來都是木修管,沈青倒是不清楚物價怎麼樣,只是點頭,應了幾聲就告辭離去。
回家的路上,經過一集市,她見許多百姓聚在一家米鋪前排隊買糧食,想起那人說最近物價漲得厲害,不由得上去探詢了一下米價,這一打聽不得了,一升米竟然賣100文。
要知道,平日一升米也就15錢,如今這米價可謂是天價了,自己收入可觀,這樣恐怕都扛不住多久,就更別提城中的普通老百姓了。
然而,就算是這樣,米鋪前還是聚滿了人。
見人太多了,米鋪老闆沒一會,又把價錢漲到120文一升。
排隊的百姓見狀,頓時怨聲載道。
這跟公開搶劫有什麼差別?然而即便對方如此哄抬物價,裡頭的米還是被哄搶一空。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青一打聽,這才知道是承軍打過來了,敵軍來勢洶洶,城門因此關閉了,物資進不來,現在整個倉城是草木皆兵,人心惶惶。
聽了這話,沈青頓時懵了。
自己的這段日子一直過得很是安穩,不愁吃不愁穿的,情勢發生如此大的變化,自己竟然毫不知情,還以為倉城很太平呢。
沈青陷入了深思,究竟是自己心太大了,還是木修有意瞞著自己?
晚上,她一直沒睡,就等著木修回來好問個究竟,可這人卻整宿未歸。
她夜不能寐,看月色不錯,想著出門透透氣,才剛走出兩條街,就被一班巡兵給攔了下來,這方知道,整個倉城宵禁了。
事情似乎遠比自己想得更嚴重。
看來,明日,自己得去郝府探探消息。
次日一早,她來到了郝府向郝官華打聽軍情,可這位千金大小姐養在深閨,是一問三不知。
這郝知州只跟女兒說,他們倉城城牆牢靠著呢,承軍是打不進來的。
這樣的話,哄一個孩子可以,沈青卻是不信。
她回家又等了一天,木修依舊沒有回來。
又過了兩日,已經潛水數日的人在傍晚時分突然回來了,他神色慌張,未等她追問,就匆匆收拾了一些細軟,領著她要出門躲藏。
這一下,沈青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她追問道:「木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沒時間跟你解釋,先跟我走吧。」
「那陸慧絹呢,她有了你的骨肉,你不能不管她死活吧。」她盯著他問道。
他卻告訴她陸慧絹肚子裡的孩子沒保住,流產了,人也跑了。
聽了這輕描淡寫、明顯是在敷衍自己的話,沈青不由得皺眉:
「是自然流產?」
「嗯!」
「不應該啊,照理說這個月份胎兒是很穩定的。」她不相信。
木修卻說道:「胎兒流產的因素太多了,你又不是產科醫生,即便你是,但在這個朝代沒有先進的儀器,一時間也弄不清楚的,好啦,已成定局的事咱就別糾結了。」
沈青見他死不鬆口,沒有辦法,只能隨他出門;前腳剛踏出了院外,她腳步一滯,突然說道:「木大哥,你且等我一等。」說罷就轉身又進回了屋。
木修以為她有什麼重要物件要拿,誰知她卻把屋裡頭的鳥籠提了出來,站在院子裡,手往籠子上一按,籠門打開了。
兩隻鳥兒很快就竄出了鳥籠,飛上院牆外的枝頭。
沈青看了一眼,回過眸來,再次走出院門。
兩人把院門上了鎖後,就一前一後匆匆拐進了一條暗巷,殊不知,一個身影在後方悄然尾隨著兩人,直到看著兩人進了一處宅院方休。
沈青不知道的是,自己躲起來的當天,僅僅過一個晚上,城中形勢已大變。
原來這郝知州承受不住困城的壓力,無視藩王李昌的旨意,臨時叛變,悄悄給承軍開了城門。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通緝令
承軍就這樣,不費一兵一卒就進了城。
城中的叛兵幾乎都被抓進了大牢,僅僅幾個時辰的光陰,倉城又再一次回到了朝廷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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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喝粥吧……」
陸慧絹餓得心口發慌,四肢無力。
見張明新給自己又端來一鍋稀粥,裡面全是野菜和水,心裡極其不爽,脾氣頓時就上來了,一手把那鍋打翻在地:
「光見菜不見米,這是哪門子的粥啊?」
張明新趕緊把打翻的鍋搶救回來,見僅剩下半鍋了,不由得惋惜道:「你不喝我可喝羅。」
見女人賭氣不吱聲,他心軟了下來,還是把剩下的半鍋粥遞到她跟前,哄著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