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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王一聲令下,除了守營的守衛,帶來的兵馬幾乎全都投入到搜羅當中去,是夜,整個山頭沿著河道的方向處處都透著火光,嚇得林里飛禽走獸四處逃竄。
趙彥領著人在河道里摸黑打撈著……
「報……找到了,找到了!」後方傳來一聲驚天通報。
沉痛的雙眸透過一絲希冀,趙彥匆匆上了岸隨著通報的下屬往下游跑去……
女人就這樣趴伏在河道中央凸出水面的一塊巨石上,身上血跡斑斑,無聲無息……
搜救的隊伍高舉著火把圍在巨石周圍,個個透著狼狽,個個臉色凝重。
趙彥衝上前,一把將女人翻過來抱在懷中,他顫抖著食指緩緩往她的鼻門探去……
一縷似有似無的熱氣噴到他的肌膚,那氣若虛無,若有若無,但他卻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伸臂緊緊將她圈在懷中。
他從沒如此害怕過,害怕就此天人永隔……
幸好,幸好上天垂憐。
「快傳太醫……」他一把將濕透的女人打橫抱起來。
眾人聞言,也是鬆了口氣。
「傳太醫……」
看到陵王抱著傷痕的陵王妃匆匆進了營帳,早已等候多時的太醫們快步湊上前去診治。
海棠一臉驚魂未定地站在一旁,見太醫翻開她主子的眼臉,趕緊央求道:「太醫,求求你們了,我主子有孕在身,一定要保住她肚子的孩子啊……」
聽到這話,趙彥一臉愕然地扭頭看了她一眼。
太醫開始把脈,趙彥一臉緊張地站在一旁,見太醫剛鬆開手就迫不及待地追問道:「怎麼樣?」
「稟陵王殿下,娘娘並無生命之憂,腹中的胎兒亦無恙。」
趙彥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太醫們在積極治療當中,趙彥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妻子,扭頭看了身旁的海棠一眼,沉著臉說道:「你跟我來……」
海棠被他的眼神嚇得打了個寒噤,乖乖地跟在他身後走出了帳外。
「你家主子有孕在身?」
「是……」海棠默默垂首。
「什麼時候的事?」
「半個月前就診出來了,殿下太忙,夫人一直沒找著機會告訴您。」那聲如蚊蠅,在在彰顯了她的心虛。
「你家主子真真是養了個好奴才啊……」趙彥冷哼一聲,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就進了營帳。
在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後,許衛秋方悠悠轉醒,一睜開眼,就見坐在榻旁的她的夫君望了過來。
「王爺……」她喚了一聲,聲音沙啞,氣若遊絲……
「醒了?」
沒有寬慰,沒有憐惜,只有冰冷的面無表情的一句……醒了?許衛秋知道,應是東窗事發了。
是了……:「愛琴現在怎麼樣了,救過來了沒?」她關切地向男人追問
趙彥回了她兩個字:「人沒死。」
聞言,許衛秋方鬆了一口氣,誰知男人卻接著說道:
「夫人,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個吧,說,你有身孕的事為什麼瞞著為夫?」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冷酷至此
果不其然……
「我不是想故意瞞你,只是最近你太忙我一直沒找著機會說。」
「狡辯……」他說,咄咄逼人地看著她。
自己這才剛從鬼門關走一趟,這人就這麼對自己?想到這,許衛秋眼一紅,賭氣扭過頭,不想再面對著他。
趙彥只當她是心虛,一手伸過來,毫不憐香惜玉地鉗制住她的下巴,逼著她轉過臉來。
他望著她,質問道:「許衛秋,你有孕在身也敢下水救人,不要命了嗎?」
「這不是為了救人嗎,人命關天的事。我總不能……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人被河水沖走吧?」
「救人也不成。」他說
這人怎麼這麼蠻不講理了?
許衛秋氣惱地掙脫了他的鉗制,說道:「陵王殿下,那可是小愛琴,你表妹的女兒。」
趙彥卻沉著臉理直氣壯地說道:「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成,許衛秋,我重申一次,誰的命也沒我妻兒的命重要。」
她知道這男人冷酷,卻沒想到冷酷至此。
這人正在氣頭上,說理是說不通的,許衛秋偷偷看了他一眼,隨即手扶上了腰枝,可始自怨自艾了起來:
「唉喲,我後背好疼,手腳也使不上勁……」女人有時候要會裝可憐。
可跟前的男人根本就不為所動,但見他俯身過來,死死盯著她眼睛,隨即,食指一下一下地戳著她的眉心,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道:
「痛死你,該……」
聽了這話,許衛秋把臉埋進枕間。
見她悶不吭聲,趙彥心軟了下來,伸手扶上她的腰枝:「怎麼,真的很疼麼?」
良久,她方輕輕地嗯了一聲,隨即,抬起臉,把頭埋進了他懷中。
趙彥垂首望著懷中撒嬌的小妮子,一掃眼中陰霾,嘴角終於露出了絲笑容。
海棠掀開帳簾,一抬頭,就見自家主子跟只小貓咪似地伏在陵王殿下的懷中,而向來不拘言笑的陵王殿此時此刻嘴角噙著笑,一手輕輕地扶著她背,一下一下地擼著貓。
見狀,海棠很是識相地放下帳簾,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經此一劫後陵王沒了狩獵的心情,一直在營地守著,直到太醫說陵王妃身子沒什麼大礙,他這才又與眾將領出去了一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