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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謝過後,許衛秋往伙房走去,剛跨進門就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向自己望過來,不正是當初在工場上特意關照過自己的廚娘陳大娘麼?
她一臉驚喜地喚了對方一聲:「陳大娘。」
陳大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疑惑地開口問道:「你是……」
「陳大娘,我是小魚。」
盯了她看了半晌,陳大娘這才反應過來,隨即一臉驚喜交集地拉住她的手:「原來是你這小傢伙,你換了這身衣裳,我老眼昏花愣是沒認出來呢。那麼長時間沒見到你,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
許衛秋點點頭:「嗯,我走得匆忙來不及跟你招呼一聲。」
陳大娘親切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問道:「我怎麼聽外頭的人叫你趙福。」
「那是少府大人恩賜的名字。」
陳大娘點點頭:「主子賜的,趙福趙福,是個有福氣的名字,你現在在主子跟前伺候?」
「嗯,目前是這樣。」
「嗯,是好事,比呆在工場上強多了……」
久別重逢,兩人很是歡喜,不由得寒暄了幾句,過後,許衛秋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向她借了些草木灰才告別離去。
臨行前,陳大娘拉住她的衣袖,看了看四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許衛秋見狀一臉疑惑地望著她,陳大娘左右盼顧了一下,最終啥話也沒說就鬆開了手。
回到後院,長庚已經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見到她就急急腳迎了上來。
見她拿回來一些草木灰,也是愣住了,問道:「你拿這玩意幹啥?」
「用它來洗啊。」說話間,她拿出一把草木灰放入清水中。
長庚見狀問出了心中的顧慮:「這玩意不會越洗越髒嗎?」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且試一試吧。」
長庚看著她又入清水裡加了一把,用手攪拌均勻,然後把有油漬的衣服放進去,靜置片刻後撈出來。
許衛秋使勁地對著那有油漬的一塊布料搓上個二十來遍。過了一次水後,那塊頑固的污漬果然就不見了,許衛秋鬆了一口氣:「沒了。」
「我看看。」長庚不可置信地接過衣裳來檢查了一遍又一遍,隨後滿臉驚喜地拍了她肩膀一下:「真的不見了,這草灰還能洗東西呀,趙福,真有你的,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懂的還挺多。」
許衛秋長吁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知道自己耽誤不少時間,過會還得去趙彥那報到呢。
她不敢再大意,趕緊抓緊時間洗衣服。
所謂的貼身侍從就是,趙彥去哪,她就必須跟到哪,說得好聽就是小跟班,難聽一點就是一跟屁蟲。
今天的趙彥倒是幹了點正事,到工場巡視了過後回來就跟幾個主事的工匠在主廳開會。
許衛秋身份低微不得其入,只在外頭乾等著,到了傍晚時分,她悄悄離開了。
這裡蚊蟲多,她必須得提前進主屋點上驅蚊蟲的香料。
那應該是上好的香料,點上後,沒多會功夫,整個主屋都瀰漫著一股好聞的氣味。
她接來一桶水,弄濕了一塊抹布開始擦拭了起來,桌、椅、凳、高几、櫃、屏風、鏡台幾乎所有家具都擦了一遍。
橫樑上垂著一個精緻的掛件,像是木雕的,也像是象牙製品,上面蒙了一層灰。
掛件掛得太高了,她須得爬上長案才夠得著。
第十五章 秘密甬道
許衛秋爬上去一摸,果然是一個象牙製品,呈圓形,直徑有碗口那麼大,縷空設計,好看是好看,但這種工藝品清理起來卻是相當的費神。
她埋頭清理著,一個轉身,腳下不小心碰到了案上一個木匣,匣子隨之「咣哐」一聲掉在地上,從裡頭掉出一些物件,是數卷卷宗。
許衛秋趕緊下地去撿,好奇打開一看,但見這些卷案上文字不多,幾乎都是圖案,她雖不是學建築的,但一眼就認出這正是古凰山上的施工圖。
當初她就跟狗蛋偷偷討論過,古凰山如此大興土木,究竟要蓋什麼,狗蛋告訴她聽說是要給皇家蓋行宮。
好奇心的驅使下,她一邊整理一邊看著,這工圖的設計很巧妙,有朝房、明樓、三座門、耳室,車馬室、主室……
然而,越往後,許衛秋是越看越心驚,她看到了寶頂和地宮。
這哪裡是蓋什麼行宮,分明就是修皇陵。
她也終於知道為什麼那些僱工與服徭役者大多都被安排去做一些挖地基、搬石料、運木材等工作,而更深入一些的工作大多都是安排那些被入罪的囚犯去做。
在求學時期,她從一些文獻中得知;國君為了在死後依舊能享受至高無上的榮華富貴,都會提前幾十年就開始給自己興建陵墓。
墓中會存放大量的陪葬品,為了杜絕者保證皇陵的安全,陵墓中更是會裝上重重的機關,而那些得知地宮出入口以及掌握一些核心機密的工匠們一般都會被秘密處死。
圖紙翻到後頭,她從上面發現了很是怪異的地方,有一條長長的甬道從東側室的後方一直延伸至另一座山頭,山頭上標註了個記號。
一時間,她也想不想,一座皇陵,弄這麼條甬道卻是為何?
正當她疑惑之際,後頭傳來一聲質問:「在幹什麼呢?」
許衛秋受驚後猛地一個回頭,但見趙彥負手站在兩丈開外,狹長的雙眸冷冷地望著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