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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又過了大半個時辰。
到了用午膳的時分,一名不明就裡的伙夫向往常一樣逐間房舍敲門,一邊敲還一邊大聲喊著:「開飯了,準備開飯了啊……」
吃飯誰不積極,很快,各屋裡的人都陸續從裡頭出來,就這樣,陵王在眾目睽睽之下,打著呵欠從沈大夫的屋裡頭推門走了出來,身後跟著衣著單薄的沈大夫。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趕緊沖其屈膝行禮:「大將軍!」
趙彥滿臉隨意地擺了擺手,剛走出院外的大石聽到動靜,快步折了回來。
見大將軍已經站在門外,他一驚,跌跌撞撞地上前請示道:「大……大將軍您醒了,小的這就去給您備水洗漱。」
趙彥卻搖了搖頭:「不必忙活了,該幹嘛幹嘛去吧。」
此話一出,眾人自是不敢多做逗留,迅速領命散去。
沈青抬頭看了看天色,衝著他問道:「你身上這麼臭,也不洗洗麼,都這個時辰了,還想睡?」
天下間,敢這麼跟自己說話的,估計也就她了。
趙彥回頭,嘴角露出邪魅一笑:「你還嫌本王臭啊?」
說話間,就又要上前來抱她。
沈青連忙躲開了,一手捶在他胸膛:「你自己臭還不承認,我昨晚被你薰了一個晚上。」
趙彥一笑,越過她往前走了幾步,把插在木柜上的長劍撥出,收進劍鞘。
回過身來,順手拿起木椅上一件外袍,披在沈青肩上,執起她手,說道:
「走,本王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都這個時辰了,要去哪啊?」沈青不解地問道。
「到地方你自己就知道。」趙彥一臉神秘地回道,牽著她的手往外走,眾人見狀,紛紛避讓。
大將軍的坐騎正在馬廄裡頭悠閒吃著草,趙彥卻顧不上這些,上前就把它從馬廄裡頭牽了出來。
馬兒見到自己的主人,對天長嘯一聲。趙彥站在馬兒身旁,回頭沖沈青伸出一手。
沈青走過去,輕輕把手交到他手上。
很快,兩人一騎出了營地一路往南而下。
沈青坐在男人的身後,馬兒奔馳地飛快,為了不從馬背上摔下來,她雙手緊緊地抱著男人的腰身。
臉貼著男人的後背,聽著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
雖然不知他要帶自己到什麼地方,但即便如此,她內心卻很平靜,沒有絲毫的忐忑。
她閉著雙眸,靜靜地聽著風聲、馬蹄聲。
男人駕著馬,在山道上奔馳不知多久,最終竄進了一片叢林中。
當馬兒停了下來,沈青方睜開眼睛,眼前赫然出現一個大大的清池,池水是在山林之中,水質清澈見底。
男人下了馬,伸臂一把將她抱下馬。
引著她往池邊走去,沈青不由得遲疑了:「你要下水嗎?這個時節?」
要換以前,她也是不懼冬泳的,但現如今,這副身子,怕是經受不住,若是受了風寒,還得難受一陣子。
她是喝藥喝怕了。
趙彥沖她一笑,沒多作解釋,拉著她往下水,當池水從腳邊淌過,沈青這方驚喜地發現,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清池,竟是個溫泉……
池邊的大石上,幾件衣裳隨意地散落著。
陽光透過樹梢落在清池之上,映著星星點點頭光芒。
一對男女在池水裡暢遊嬉戲著。
游累了,女人躺在男人懷中,男人以自己的身子托著女人的身軀,兩人靜靜地在池水裡泡著。
女人的臉擱在男人的肩膀,水池的熱氣薰得她臉額發紅,雙唇殷紅。
女人的一顰一笑都美得不可方物,男人看在眼中,忍不住情動,手按著她的後腦勺,湊上去,對準那嫣紅的唇瓣親了下去。
兩唇交接了片刻方鬆開。
女人望著男人的深邃的雙眸,開口問道:「王爺,那許衛秋是個怎麼樣的人?」
男人微微一怔,片刻之後,他深深地看著她說道:「是一個對孩子疏於管教,對夫君過於淡漠;視三從四德為無物,成天在外頭野,不顧家的女人。」
女人聞言,不由得笑了,她伸手,五指把玩著溫暖的池水,輕言道:「聽上去不像是個好女人。」
男人依舊深深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女人手放在男人的腦後,湊上去,蜻蜓點水般在他嘴邊啄了一下,隨即發出調皮的笑聲。
咯咯笑了一會後,她的視線與他交接,嘴角的笑意隨之隱去。
手伸過去輕輕用指腹描繪著男人的雙唇,她說道:「待他日回到淮城,我把身子養好了,再給你生個女兒。」
她說得輕描淡寫,卻在男人心中引起了巨大的波瀾。
男人一手按在她腰身上,不敢確定地望著她問道:「你,記起來了?」
女人眼眶一紅,她沖男人點了點頭:「對不起,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譯兒。」
池面氤氳,女人雙目垂淚,她哽咽了一下,接著又道:「更……對不起我們的……女兒……」
聞言,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狂喜,他一把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山間溪水緩緩流淌著,斑斕的陽光之下,樹下千姿百態的花兒開得正盛。」
樹繁葉茂的山林間,兩隻黃鸝鳥在枝頭抵死纏綿著……
(正文完)
第二百三十章 番外(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