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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糯回頭看了一眼,這才衝著婦人喚了一聲:「娘。」
婦人看了她一眼,也沒問一下自己的女兒最近過得怎麼樣,衝著她就攤開了手:「錢拿來了嗎?」
金糯把一個小錢袋交到她手上,婦人打開袋口往掌心一倒,見只掉下來幾顆碎銀,臉色立馬就變了,質問道:「就這麼點嗎?」
金糯趕緊說道:「娘,這已經是我全部的體已了。」
婦人明顯不信:「怎麼可能,你在這麼大的王府當差,那油水多得是,你是不是自己私藏了。」
「我真沒有。」
婦人苦口婆心地說道:
「金糯,你知道你哥欠了多少債嗎?足足七十兩銀子,要是月底還不上這帳,東家就要把你哥送官府去了。」
「娘,我是真沒有錢了。每個月的工錢都給了你們一大半,我哪還有什麼體已啊。」
見她油鹽不進,婦人臉色一黑,開始罵道:「死丫頭,我把你養這麼大,你自己在這王府裡頭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管你哥死活了是吧,我不管,你有也得有,沒有也得有。」
在娘親的一番數落之下,金糯的眼淚當下就被逼了出來,只得應諾會回去想辦法。
見她點頭,婦人這才拿著錢袋子離開了王府……
數天後……
東院花廳內,一群女人圍坐著,奶娘把襁褓中的嬰兒抱了過來,眾人見小少爺長得如此神似世子爺,皆嘖嘖稱奇。
表小姐高香凝把孩子抱在懷中逗弄著。
楊氏離得遠遠地瞧著,心裡頭是百感交雜,想來在這王府裡頭一直以來自己得的眷寵最多,作夢都想給世子爺生個兒子,沒承想,竟被這正房搶了先並一舉生下了嫡長子。
她心中是又嫉又恨,卻又不得不裝出一副高興的模樣。
「這小娃娃長得真好看。」高香凝對懷中的嬰兒愛不釋手,楊氏聞言不由得說道:「表小姐也快十五了吧,待他日成了親,也可以生個大胖子。」
高香凝臉皮薄,被她這一說,當場就紅了臉。
她沒接楊氏的茬,反倒看了一眼許衛秋,說道:「表嫂氣色真好,這臉又白又好看。」
一聽她這話,在場眾人都紛紛點頭稱是。
許衛秋伸手摸了摸臉,的確是,坐了大半個月的月子,每天好湯好水伺候著,她整個人仿佛脫胎換骨。
奶娘上前從高香凝懷裡接過孩子,這時,馮氏開口說道:「我可以抱抱他嗎?」
奶娘聞言,遲疑了一下,扭頭看向許衛秋,在她點頭之後,方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到馮氏跟前。
馮氏接過孩子,孩子衝著她咧嘴笑了起來,馮氏當場就被這小傢伙俘獲了,恨不得把身上的好東西都給他,於是解開了脖子上的玉佩就想往孩子脖子上套,誰知剛套上,她就「咦」了一聲。
「這就是晟王殿下送的那個金鎖嗎,怎麼不像是真金的?」
這話一出,在一旁端著茶杯伺候的金糯雙手就忍不住抖動了一下,許衛秋沒有錯過她這一瞬間即逝的失態,扭頭看了她一眼。
「這不像是純金的。」
第八十六章 奴婢有罪
馮氏娘家家底雄厚,對這些金飾銀飾最為熟悉不過,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我看看……」黃氏也湊了上去,拿起孩子脖子上掛的金鎖拈了拈:「這重量的確不對勁。」
見站在一旁的金糯臉色已經發白,許衛秋這才說道:「這的確不是金的,晟王殿下送過來的那塊金鎖我給收起來了,孩子太小,那金鎖太沉了,我怕他脖子受不了。」
海棠與長安面面相覷,夫人把金鎖給換下來了?什麼時候的事?
眾人見許衛秋說得在理,就沒在此事上糾結下去。話題繼續圍繞著孩子聊了起來。
直到人都散去,許衛秋這才淡淡地掃了金糯一眼:「金糯,金鎖是你換的吧?」
金糯身子一軟,攤跪在地上:「夫人,奴婢該死。」
見狀,海棠這才反應過來,敢情夫人方才那套說詞只是在為金糯開脫。
許衛秋望著金糯冷冷說道:「你這丫頭膽子倒不小,那是晟王殿下親自賜下的東西,你也敢動?」
金糯跪著往前走了兩步來到她跟前:「奴婢有罪,夫人饒命。」
要論罪,奴才敢動主子的東西,這種事就算在普通大戶人家那也是亂棍打死的份,更別提是在皇家了。
但許衛秋覺得這樣的處罰太過於不人道,這才把她偷盜的事給掩蓋了過去。
她冷著臉說道:「我不殺你,但也留不得你,你捲鋪蓋走人吧。」
金糯泣不成聲地說道:「夫人,我哥哥動了東家的錢財,如果湊不上那筆錢就得去坐牢,奴婢不忍心這才動了偷盜的心思。您就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吧,奴婢當牛作馬都報答你。」
許衛秋冷冷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轉身就出了花廳。
海棠走上前,看著金糯說道:「金糯,趕你出府那都是輕的了,趁夫人沒改變主意之前,你趕緊走吧。」
金糯已經哭成了淚人,她一把伏在海棠腳下:「海棠姐,夫人最信重你了,你就替我說說情吧,我以後真的不敢。海棠姐,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這麼幹的。你是知道的,我家裡就是一個吃人的無底洞……。」
她的情況海棠多少是有些了解的,見她如此,不由得也動了惻隱之心。<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