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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收起翅膀沒入人海
人還不自在
莫不如一船一槳一去不返
心若不自在
是不是盪盡天涯路
無處覓蓬萊
花兒和蝴蝶會相約盛開
信上的心兒需各自等待
這光景若他還不來
是不是捻個蘭花手
含笑在等待
我在等一朵花盛開
我在等一個人到來
賣了這枝花
街上去換紅彩
我在等一朵花盛開
帶著一臉的自在
我正笑著猜
那春風姍姍遲來
顯然,他被我的歌聲深深吸引住了。讓他震撼的除了新穎的曲調,更重要的應該是滿含深意的歌詞吧。在我唱完後,他看著我,許久,不曾言語。
接下來的幾天,他運功自行療傷,除了吃飯,不曾麻煩過我任何一件事情。這件事是瞞不過明月的,不過,視我為主子和知心朋友的明月是不會出賣我的。而且,以我的身份,根本沒有人會未經我的允許就闖進我的房間。所以,他在這裡住了多日,依然沒有其他人發現。
每天,我依舊和明月練習跳舞,演練晚上要唱的曲目。每晚,我依然會為客人演唱。
現在,我的演唱已經由前兩個月的每日一首,變為現在的每日三首,這三首歌曲是屬於同一風格和感情基調的,而臨近兩天的風格會有較大的差別。只有風格百變,才能抓住客人的心,讓他們始終摸不透我的個性,才有助於吸引他們樂於花大把的金銀繼續觀看我的表演。由於眠月樓的收益越來越好,秦媽媽對我更加客氣,簡直可以說是以禮相待,甚至,有時看向我的眼眸中竟然閃爍著欣賞的神情。
晚上,他會睡在外間的躺椅上。他話不多,除了療傷,大多時候,只是默默的注視著我。
我曾經問過他的名字,他沉默不語。我笑著說隨便說個代號就好,我稱呼他總要有個稱謂。他則輕輕說出兩個字「清風」。
一日,他問我:「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難道你不怕我是壞人?」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舒眉,淺笑,「什麼是真實呢?有誰說得清楚?善惡好壞的界限又該怎樣劃分?這些問題太沉了,思考它們不覺得太累了嗎?」
他聽後沒有說話,只是震驚的看著我。
「人生短短數十個寒暑,過得問心無愧,自在開心就好。你說是嗎?」
「說得好。想不到你一個小女子,竟然有如此胸懷,在下十分佩服。」他笑著回答說,「朝雲姑娘,在下能有幸交下你這位朋友嗎?」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我笑著說, 「不過,能不能請你不要再叫我什麼姑娘了,既然是朋友,就叫名字吧。我叫你清風,你叫我朝雲,這樣不是很好嗎?」
「好!」他大笑著答應。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真心、如此開懷的模樣,心下也不由得一熱。原來,幫助一個人得到快樂,自己也會如此開心。這讓我不禁想起以前曾經看過的一句話:如果你能幫助一個失落的心靈,則今生便不會虛度。
朝雲,清風,看起來,我和他也許真的有什麼緣分也說不定呢。
「我早就想問了,你和明月跳的舞真的好特別,我以前從未見過。」自從認定了我這個朋友後,清風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
「哦,這是我自己編的舞步,怎樣,還看得過去吧?」我四兩撥千斤的回答,叫我怎麼解釋這是21世紀流行的舞步?
他聽了,沉默了一會兒。「我要走了,有些事情必須要儘快處理。我會再來看你。」他深深的看著我,「你需要我幫忙嗎?我是說,幫你離開這裡。」
「不必了。」我微笑著回答,「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時候。」
他微微一愣,「為什麼?沒有人喜歡深陷妓院陪客賣笑的。以你的個性,應該不會甘心留在這裡才對……你有什麼特殊的事情要做嗎?」
「我是在等一個人。」我輕輕嘆氣,「也許,我會再次見到他;也許,不會……」因為他,我現在還不能離開京都……我的思緒不由得飛得老遠。
他看著我若有所思的表情,沉默不語。
「好啦,我會照顧好自己,放心。你要保重。」我拍拍他的肩膀故作輕鬆的說。其實,經過近半個月的相處,他突然說要離開,我還真的有些捨不得。
「嗯。你也保重,咱們後會有期。」他深深的凝視了我一會兒,轉身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我心中不由得湧起了淡淡的哀愁。那是種朋友離開時的愁緒,和離開蘇軾時痛徹心扉的難過不同。而多數時候,愛情總是玄而又玄,反而友情平平淡淡,不動心卻溫馨。
他現在好嗎?一定很好吧。少夫人不僅聰慧過人,而且美貌善良,與他可謂是天作之合。他一定是深深的愛著這個可愛的妻子,把她當成自己的紅顏知己和不可或缺的靈魂伴侶。偶爾,他會想起我嗎?我的不告而別他會在意嗎?會氣憤、難過嗎?算算時間,再有四個月左右,他應該就會來到京都了吧……
今夜,我註定又將失眠了。
幾天後,秦媽媽找上了我。和我估計得差不多,應該就是在這幾日了。
半年多的時間,客人們對我歌曲的新鮮感已經不如從前了。雖然說仍是很歡迎我,很喜歡我的歌,可是,如果想再像開始時那麼震撼也是不可能了。是該做些什麼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