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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子瞻神情自若、言語輕鬆的模樣,劫匪們不由得愣了愣。
為首的那人又仔細打量了子瞻半晌,然後,發出了有些做作的狂笑聲:「哈哈哈哈……你這個白面書生,竟然說這種大話,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大爺我。快點,乖乖的留下隨身財物,我也許可以考慮放你們順利離去。如果你再敢玩什麼花樣,我就不客氣了!」
子瞻笑得更加淡漠,眼神中儘是不屑的神色,「我怕你們有命拿錢,沒命享用。」
子瞻說著,便取出了一錠一百兩的金元寶。劫匪們看了,個個面露貪婪之色。子瞻笑了笑,手臂輕揚,元寶在空中劃了一個完美的弧度,準確的落入為首的那個中年人手中。
那首領一看手裡的元寶,不由得大驚失色。
「你,你是九宮堡的主人……這,這……」
其餘劫匪一聽九宮堡這幾個字,個個嚇得面如死灰。紛紛跪在地上,大喊饒命。
「堡主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大爺饒命啊,饒了我們這次吧。我們向來都是劫些小財,從來沒有害過人命的……」
「放過我們吧,我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活呢……」
這演的是哪出戲呢?我看得直迷糊。
九宮堡的堡主,不正是香雪的夫君楚宣嗎?記得那時候,她匆匆忙忙的隨楚公子離去,想必是終於被楚公子的真心所打動了吧。
我雖然與楚公子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位沉默寡言、誠實可信之人。雖然外表儒雅斯文,但卻有著一身深藏不露的武功。提到九宮堡,江湖上的人無不敬仰,黑白兩道也都會給幾分薄面。
看樣子,他們是誤會子瞻是楚公子了。
這倒奇怪了,莫非是那錠元寶有什麼玄機?
「你們如果不想死,就乖乖的把這藥丸吞下去吧。」
子瞻說著,便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半個巴掌大小、刻有梅花圖案的白玉瓶,打開瓶蓋,倒出了幾粒黃豆大小的丸藥。
他們一見這丸藥,臉色更加蒼白。但是,卻又不敢忤逆子瞻的意思,因此便皺著眉頭,哭喪著臉咬牙吞下。
「現在,你們都吃了九宮堡最厲害的毒藥黑翼,如果你們不想在一個月後毒發身亡,便老老實實的從新做人。如果,讓我發現你們日後仍然為非作歹,那你們就別指望能按時得到解藥了。」
「多謝堡主饒命,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是您的元寶,請您收回。都是小的們瞎了眼,擾了您的雅興……」
他們慌慌張張的把元寶還給了子瞻,便頭也不回的飛快的逃命去了。
若不是地上仍然殘留著他們倉皇逃走時失落下的武器,我甚至不禁懷疑剛剛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覺。
看著子瞻手中的小玉瓶,我的嘴角都有些抽筋了,「子瞻,這個不是你剛剛研究出來的、用來預防傷風的藥丸嗎?」
我記得很清楚,前些日子,我才剛剛服用過。聽子瞻說,這裝藥的白玉瓶,還是多年前晦明方丈所贈。晦明方丈與子瞻十分投緣,結成忘年之交。他們二人儘管相聚的時間並不多,然而這份恬淡如水的友誼,卻十分清澈透明,難以割斷。
「是啊,你說的沒有錯。這的確是預防傷風的藥丸,而且,效果非常好。」
看著子瞻輕鬆的笑臉,我卻有些哭笑不得……
這個傢伙,真是太大膽了!
想起剛才危險的處境,我不禁仍然心有餘悸。
「你,你也太……」
「太聰明了,是吧?」子瞻笑著打斷了我的話,「好啦,既然他們已經被咱們唬弄跑了,咱們也該好好的吃午飯了。」
我們幾個席地而坐,我一邊心不在焉的吃飯,一邊還在思索著剛才奇怪的經歷,半天回不過神來。
「對啊,對啊,我的肚子都餓了。」過兒剛坐下,便拿起饅頭咬了一大口,「嗯,真好吃!娘,你也別研究了,咱們先填飽肚子,再請爹爹慢慢解釋為什麼那錠元寶上面會多了幾個手印。」
「手印?」我從子瞻手中搶過了那錠元寶,仔細看了看,果然在上面印有五個清晰的指痕。
我震驚極了。大力金剛指?這不是少林的絕世武功嗎?據說,這門功夫是需要深厚的內力來催動的,子瞻不可能會才對啊。但是,剛剛他從懷中取出元寶的時候,我明明清楚的看到,上面並沒有任何指痕呀?莫非……
「子瞻,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會變魔術?」
看著我異常嚴肅的表情,子瞻不由得哈哈大笑。
「呵呵,朝雲,好久沒有看到你這麼嚴肅、又這麼困惑的表情了。我剛才的確是用了一些障眼法而已,還好,手法還算不錯,沒有露出破綻。」
「那,那這元寶上的指痕,究竟是哪位高人捏的呢?」莫非是楚公子?他怎麼會少林的武功呢?不對呀,子瞻應該不認識楚公子才對呀。
「是一個你和我都認識的人,前些時候才剛剛見過面的,這麼快就忘了?」
我更加迷惑了,「前些日子,而且是咱們認識的人,莫非是……」
子瞻笑著點點頭,「對,就是晦明方丈。上次見到他的時候,閒談之間提起他的幾位徒弟。他嘆息著說起他最小的一個俗家弟子,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九宮堡的主人楚宣。聽晦明方丈所言,這位楚公子原本是個生性灑脫、不拘小節之人,雖然有仇必報,卻不是個殘暴的人。然而,近些年,卻為了一些私怨,用極其殘忍的手法懲治了幾伙謀財害命的匪徒。晦明禪師並非反對他懲惡除奸,只是不贊成他這種過於殘酷的方法,因此便出言規勸,但楚宣半點也聽不進去,依然我行我素,讓晦明禪師十分無奈……」<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