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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峋連提劍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三人直衝他要害而來。
這一刻,他心中的不甘達到了頂峰。
他還沒有跟大小姐表白,還沒有穿著將軍鎧甲給大小姐看,怎麼能就這樣不明不白死在這裡。
但他沒力氣了。
也盡力了。
他屏息凝聚全身最後的力氣想著就算是死也要再帶走一個時——
一聲破空而來的利箭聲,緊隨而至,緊接著又是一聲。
最先衝過來的兩人後背中箭,他們本也消耗甚大,利箭又帶著破空而來的衝擊力,直接把人釘出去老遠。
援兵來了,這個信號讓聶峋再次爆發出強大的求生欲,他用盡全力躲過第三人砍過來的一劍,但因為氣力有限,只來得及躲避開要害部位,胳膊再次給砍中……
那人一擊不中,起身就又是一劍。
然而這一劍被一柄長/槍嗡一聲擋住。
聶峋抬頭,就看到小陳將軍已經利落收槍,反手便把槍釘穿了死士的肩膀,直接把人釘在了地上。
「給我拿下!」陳覺一身風雪,厲喝道。
後面緊隨而來的援兵匆匆下馬,要過來綁人。
「將軍……自盡了!」
「這一個也自盡了……」
第三人被釘地遠一些,沒等他們過去,便已經腦袋一歪,黑血從口鼻流下。
「將軍,也自盡了!」
陳覺眉頭蹙起,讓人先去查看處理聶峋身上的傷,而後親自走過去,查看行兇之人的情況。
完成不了任務就自盡,壓給不給對方留活口讓對方審訊的可能。
這是死士的作風。
且看現場的戰況,能把聶峋逼到這個份上,顯然身手不錯。
越是憤怒,陳覺則越是冷靜。
什麼人安排了死士到這邊來殺聶峋?
聶峋又是怎麼招惹上這群人的,到底是為何,要追殺他,還動這麼大的手筆?
陳覺自然也十分想不明白。
在他眼裡,聶峋就是個剛入軍營的新兵罷了,雖立了一點點小功,但依然是個新兵,初到邊關,更不可能接觸到什麼秘密,也不可能擋了誰的路,為何會有死士來追上他?
十二人,這已經算得上很重大的行動了。
陳覺看了眼那邊已經力竭失血過多昏迷過去的聶峋,眉頭擰得死緊。
他不會是背著自己,做了什麼事罷?否則怎麼可能招惹上這樣大的麻煩?
但這段時間的相處,以他對他的了解,他除了在莊子上,就是在莊子上,壓根沒有得罪人的可能。
難不成是那次剿匪的餘黨?
那次不是已經清掃乾淨了,難不成還有漏網之魚?
想到這裡,陳覺神色頓時十分凝重。
一個山匪能動用這麼大的手筆,買通了死士追到千里之外報仇追殺,雖然稍稍有些不合常理,但那群亡命之徒,做出什麼,也都不奇怪。
但陳覺,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對勁。
「把人都帶回去!」陳覺道:「這事,給我徹查。」
他也不能排除,是不是有人在針對他,都知道聶峋是他最信任最親近的親兵,難保不是在通過這事,殺雞儆猴。
殺聶峋這隻雞,儆他這隻猴。
再想到這幾日,主將兩個副手對他的敵意,陳覺眼神越發森冷了幾分。
這天夜裡,主帳大營燈火通明。
得虧來的時候各種跌打損傷、金瘡藥等,昭朝妹妹給備得足。
還有各種名貴藥草,昭朝妹妹更是捨得,像不要錢一樣給備了一箱子。
萬萬沒想到,才剛到不到半個月便派上了大用場。
聶峋渾身都是傷,失血過去後,臉更是白的嚇人,軍醫處理完傷口,給用了藥後,還發起了高熱。
但軍醫說,若是明日能醒,便沒有性命之憂。
陳覺縱使擔心,也得讓自己冷靜下來。
至少現在是在自己的地盤上,絕對的安全。
他一邊聽著副手匯報那幾個死士的情況,一邊皺眉看著昏睡的聶峋。
要不是他今晚剛好閒的無聊,聶峋沒按本該回來的時辰回來,他一時興起,便帶著人去接應了一下,誰知道半路就遇到了滿身血倉惶跑回來的一行人求救。
得知聶峋讓所有人跑,他留下斷後,陳覺在心裡罵了一聲愚蠢,但還是沒有一絲猶豫便快馬加鞭前來救援。
也是在來的路上,聽到他們說,那些人似乎是死士,專門衝著聶峋去的。
這話,陳覺並不大信。
聶峋是什麼來歷他可太清楚了,他能有什麼能招來這麼一群人?
可到了現場後,他便已經信了七八分。
再看那些人自盡的速度如此之快,陳覺就更加信了,這些人是衝著聶峋來的。
聽著手下匯報,這些人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十分乾淨,陳覺眉頭幾乎要擰出山川來。
他想不明白。
如今只能等聶峋醒過來後,詢問他到底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了不得的人,或者無意中招惹到了什麼人。
這一夜,兩個軍醫輪流守著聶峋。
看著滿身傷的聶峋,陳覺稍稍冷靜下來了一些後,頗有些吃驚。
那些人的戰力他也瞧見了,還都是些不要命的死士,聶峋居然一人之力,扛到他去,還殺了九個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