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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過些天,她讓人準備了被褥衣物送過去好了。
這個檔口,倒是不用這般。
「那就好,」她也笑了笑道:「那宴大哥回去要跟宴伯母說一下,我明日去看她。」
宴庭深忍不住又看了穆昭朝一眼。
宴伯母?
她從來不喊母親宴伯母。
一開始她到家裡的時候,很小,膽子也很小,不敢說話,有時候還不敢睡覺,後來慢慢的才敢開口說話慢慢開朗起來。
但她喊母親,都是喊阿母。
雖然知道,小禾現在是伯爵府的千金小姐,再喊母親阿母不合適。
但……
喊宴伯母,未免太生疏了些。
而且。
他從前,從不稱呼自己宴大哥。
母親從沒有這麼教過她。
若說,喊母親阿母不合適了,那……他呢?
喊一聲阿深哥哥,也不合適了麼?
第166章 晉江
◎晉江首發◎
見宴庭深這麼盯著自己, 眼神還帶著些她看不懂的複雜,穆昭朝嘴角的笑稍稍頓了頓。
「宴大哥, 怎麼了?」她遲疑片刻, 而後自然地眨了眨眼:「是不是舟車勞頓,太累了?」
聶峋假裝若無其事,但眼風裡一直盯著這邊。
見阿棠這麼緊張宴庭深, 他也跟著緊張起來。
可以說,打從聽到消息, 他整個人就一直繃著, 壓根沒有放鬆過一刻。
相比而言這會兒還稍稍沒剛得知消息時那麼慌——至少這會兒他在跟前, 能看著,時時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剛剛在收到消息時, 什麼都不清楚,更不清楚阿棠的心思,他可是慌得不行。
雖不像剛剛那麼慌, 緊張還是在的。
無他, 將近十年的共同生活,不比其他。
不是他小人之心,而是宴庭深他就是有那個意思。
哪怕他掩藏得不露痕跡,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
「沒事, 」宴庭深靜靜看了她一會兒, 這才輕笑了聲:「這麼久沒見你, 變化有些大, 剛剛都差點沒認出來。」
穆昭朝的變化自然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別說宴庭深, 就是前段時間京中眾人看到穆昭朝, 都震驚她的變化呢。
原本穆昭朝早就習慣了, 但被他這麼一說,穆昭朝這才恍覺剛剛宴庭深一眼就認出她來,有多讓人驚訝。
用過靈泉後的脫胎換骨,再加上後續她自己的個人風格體現,說是換了個人,一點兒都不是誇張。
沒想到,宴庭深剛剛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也更讓知道內情的穆昭朝唏噓。
深愛的人,無論變成什麼樣子,也能一眼認出來。
只是這個軀殼裡的人,早不是他心裡那個人了。
見她神色稍頓,不知是想起了什麼,情緒有些低落,想到之前打聽到的關於她的事情,宴庭深以為這話提及了她的傷心事,緊跟著又說道:「不過,一對上你的眼睛,我就知道是你,還是很好認的,母親定然也能一眼認出你來。」
這本是個令人開心的事,但穆昭朝心情卻有些沉重。
如果穆昭朝知道,這世上一直都有人惦記著她,那麼愛著她,她可能也不會那麼偏執走向極端。
那封信真的是……
哎。
穆昭朝在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替原主穆昭朝惋惜,也替宴庭深惋惜。
以至於再看向宴庭深,穆昭朝眼睛裡也不自覺帶上了憐惜——孑然一身,死後與衣物合葬,用情不可謂不深。
真真是造化弄人。
「嗯,」她扯了扯嘴角,笑著道:「我也這麼覺得……宴大哥身子可是好些了?瞧著倒是比從前氣色好了些。」
聽她提起從前,宴庭深心中原本升起的巨大疑惑,稍稍回落了些。
「是好多了,」他臉上的笑容,也更自然了些:「你呢?一切可還好?」
穆昭朝笑著點頭:「我都挺好的,宴伯母呢?她老人家也好罷?陰雨天腿疼的毛病可有緩解?我這邊有藥丸,京中冬日比伊川冷,等會兒帶一些藥丸給宴伯母。」
宴庭深輕輕眨眼,又歡喜,又困惑——小禾還記掛著母親腿疼的毛病,只是為何有種他說不出來的生疏陌生感?
穆昭朝並沒有原主的記憶,她對一切的了解,都是從系統那裡獲取。
至於宴伯母這陰雨天腿疼的毛病,也同樣是從系統獲取,緣是那本科舉文里,宴庭深為疼痛難忍的母親求藥是一個大劇情,牽扯進了穆昭朝的一個熟人——齊靈韻。
齊靈韻愛慕宴庭深,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算是宴庭深空曠情路上,為數不多的一個插曲,也更體現了他對小禾的深情。
齊靈韻的出現,是宴庭深第一次對外人(宴母除外)承認小禾在他心中的地位。
齊靈韻事件後,宴庭深便往外散播了他早已心有所屬的傳聞,初初有人不死心,後來就都死心了,再無人來啃他這根棟樑之材。
越回憶劇情,穆昭朝就越惋惜。
宴庭深真的是一個很值得託付的人。
不過她也不是很清楚穆昭朝對宴庭深到底是何感情。
按理說,她該對宴庭深感情更深——到底是以童養媳的身份生活了那麼多年,她心裡肯定清楚自己和宴庭深的關係。
可她一回到平昌伯府,沒多久便對林正清愛慕傾心,還糾纏不休,這有點奇怪。<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