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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用意?
但,這也不是子幀會做的事啊。
憑他對好友的了解, 絕對不是穆初元能做出來的事。
看了半天,陳覺瞧著這截枝葉有些眼熟,像是春日裡隨處可見的路邊開藍色小花的東西, 陳覺盯著手裡這一截風乾的枝葉, 沉思良久,最後還是覺得應該不是子幀乾的。
子幀寫信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信封的?
他沒把東西扔掉,看完了信, 信上什麼信息也沒有, 都是些廢話, 看完, 陳覺又對著手裡的干葉子看了一會兒。
——有可能是昭朝妹妹放進信封的?
應該不是給他的了。
他想了想,還是拿著信和這截風乾的枝葉, 來找阿嶺。
他也沒說自己的猜測可能是昭朝妹妹送的, 只是拿給了阿嶺, 說信封里一起來的,他也瞧不出是什麼意思。
都沒等他把話說完,阿嶺眼神就變了。
瞧他這激動又說不出的開心的樣子,陳覺頓時明了——他猜對了。
于是之後的話,便全咽了回去。
尤其是看阿嶺神色越來越……陳覺嘴角輕輕抽了抽,不止沒再說話,還直接轉身走了,留阿嶺自己開心。
從屋子裡出來,陳覺抬頭看了眼開始西斜的日頭,突然咧嘴笑了笑。
要不說,情愛是個神奇的東西呢。
看著看著,他又想到自己慘澹的那一段。
也不知道是因為時間久淡忘了,還是因為遙遙千里,距離阻隔了什麼,亦或者最近打打殺殺的,看開了,再想起之前他一點兒傷心的情緒也沒了,心境十分平淡。
他回頭看了一眼,而後,再次笑笑,走了——有個喜歡的人,真好,連思念都有附著。
聶峋看著手裡風乾的標本,良久才堪堪回神。
他很想給大小姐回一封信,很想很想,哪怕什麼都不寫,只是讓她知道,他收到了。
但他不能。
想到這裡,聶峋剛剛恢復幾分血色的臉頰,冷下來幾分。
眼底更是戾氣翻湧。
又多了許久,他這才小心翼翼用他受傷還未痊癒的手,笨拙的罷這截標本加到一個小冊子裡,而後踹進懷裡——貼身保管。
放好後,似乎還有些不太放心,他又隔著衣服摸了摸,而後才把手移到手腕上。
先是摩挲著藤鐲里側的『順遂』二字,而後又摸了摸鐲子表面被砍出的劃痕。
一旦被他知道是誰幹的,這些他全都一一討回來。
彼時,穆昭朝已經招待完陳國夫人用過了午飯。
不管是莊子上剛剛成熟的桑葚還是田裡心摘的黃瓜,還是午飯的各色家常菜色……都讓陳國夫人一百二十個滿意。
陳國公夫人輩分長,穆昭朝自然不可能自己招待,外祖母也一併接了來。
午飯後,兩個老夫人在葫蘆架下吃瓜果小食賞花,穆昭朝則是陪著念兒和遠兒坐花間小車玩。
——順便也是想跟陳小公子把話說清楚。
車子行到向日葵田臨時停下,念兒和遠兒在一旁玩,穆昭朝便撿著這個機會同陳小公子說話。
陳裴昂先是一愣,而後笑了笑了:「我知道。」
神色平靜,既沒有尷尬的情緒,也沒有太多情緒起伏,好像說的是別人的事一般。
「無妨,」陳裴昂在心裡嘆了口氣,但面色依然,爽利中還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灑脫:「我會跟母親說明白,穆大小姐不用為此費心。」
見陳小公子如此好說話,穆昭朝很是鬆了一口氣:「倒也沒有費心,就是怕陳小公子誤會。」
陳裴昂打趣了一句:「誤會什麼?」
穆昭朝抬眸,對上他爽朗清澈的眸子,片刻後也笑了:「是我狹隘了。」
陳裴昂則挑了下眉:「這話就差了,滿京城誰不知道穆大小姐最是大氣。」
「陳小公子這是在說反話麼?」穆昭朝也挑眉反問。
陳裴昂敏銳地感覺到,把話說開後,穆大小姐明顯放開了許多,不再像剛過來時那般拘謹,他眸光輕輕閃了閃,只一瞬間,便笑起來:「怎麼可能,我這日從來不說反話,只說事實。」
穆昭朝心裡鬆了口氣,確實放鬆了不少,看陳裴昂也越看越順眼。
家世好,人品佳,長得也無可挑剔,人格魅力更是無敵,真真是——怪不得能讓滿朝女子為之瘋狂,那本宮鬥文里可不止一個女子為了眼前這位『國舅大人』終生未嫁。
文可定邦,武可平天下,極重情義,又極清正,偏生還有個大部分只在男主身上出現的設定——不好女色,活脫脫就是個男主人設。
倒不是穆昭朝自戀,她就是覺得,自己同他說,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把他當朋友,他能這麼淡定自若,那肯定也是把她當朋友的,只是朋友的話,他為何一早不同國公夫人說清楚呢?
流言現在可是對他有些不利。
無論怎麼看,陳裴昂都不是那種會聽從家裡安排娶妻的人。
不過穆昭朝只是稍稍好奇了,並沒有過多追問,畢竟這種事點到為止既好,說太清楚,也不太有意義。
等帶著兩個小傢伙回去,從車斗里出來的時候,陳裴昂小聲道:「林大少爺文采斐然,做的文章也是深的夏太傅稱讚,明年春闈必然榜上有名,穆大小姐最好提前做打算。」
這事解決,心情大好的穆昭朝,聽到這話,笑容一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