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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昭朝笑著夸道:「反應很快啊,不愧有神射手之名。」
上次剿匪,一箭把匪首射落馬下,還救了小陳將軍,聶峋在軍中小小出名了一把,哥哥跟她提了一嘴,她就記住了。
聶峋握著還帶著餘溫的對牌,聽到這話,耳朵尖稍稍有些紅:「都是他們亂傳的。」
「怎麼可能,」穆昭朝笑笑:「軍營才是最看重真本事的地方,你看怎麼沒有人夸小陳將軍是神射手,還不是被你的實力征服的麼!」
說完,她又安撫了下,正好抬頭看過來的小陳將軍:「沒有說小陳將軍不夠優秀的意思,就是說射箭上,阿嶺更勝一籌。」
陳覺被她這東一句西一句,給逗樂了,但還是肯定地道:「阿嶺確實配的上神射手的讚譽。」
說著又道:「上次還得多謝阿嶺。」
而後又道:「還有子幀。」
穆初元和聶峋都道不用謝,本就是應該的。
穆昭朝繼續刻第三個對牌,一邊刻一邊接著他們的話道:「上了戰場,背後就交給了軍中的兄弟,你保護我,我保護你,所謂過命的交情,不外如是,讓人羨慕,也令人欽佩。」
若是個行伍出身,或者有家學淵源的,這般說,本書尋常,但從穆昭朝嘴裡說出來,就帶了點別樣的神聖感。
三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當然,聶峋並沒有和穆初元還有陳覺『做兄弟』的念頭,只是在這一瞬間,想起那日火光沖天的山林,有些觸動。
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他就收回了視線,直勾勾盯著手裡的對牌。
對牌只有兩個字:
阿嶺
穆大小姐剛剛親手寫的,而後又用刀子一刀一刀刻的,他拇指輕輕在自己的名字上摩挲了下,有點砂礫的觸感,這觸感他非常喜歡,忍不住又摩挲了幾下,有點微微的,酥麻從指腹傳來。
他歡喜地揚起了嘴角,低著頭,一眨不眨盯著掌心的對牌。
穆初元和陳覺也被穆昭朝剛剛的話觸動到,兩人打小就混跡於軍營里,更清楚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至少對於這個時刻的陳覺來說,讓他靈台稍稍清明了些,不再那麼悲痛頹喪。
相比著而言,穆初元反應比他們兩人就小多了,因為他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妹妹手裡正在刻的對牌上。
阿嶺和明元都有了,第三個是不是就該給他了?
他美滋滋地想著,然後就看到妹妹手裡的對牌上刻得似乎是個溫。
溫小姐?
穆初元稍稍一怔,但很快就安撫自己,溫小姐是妹妹最好的朋友,這個給她也是應該的。
他不著急,可以等。
然後眼看著溫小姐的對牌刻好,妹妹又刻了第四個,第四個是『羅沁』,啊……這是溫少夫人。
嗯……妹妹和溫少夫人關係也不錯,又是溫小姐的嫂子,給她一個也是應該的。
等溫少夫人的對牌也刻好後,妹妹又拿了兩個繼續刻。
在他期許的目光下,就看到了『念兒』『遠兒』兩個名字。
穆初元稍稍有些驚訝,怎麼還沒有輪到他?
就在他要繼續等時,就看到妹妹放下了手裡的雕刻刀,把這四個對牌清理掉碎屑,吩咐丹若道:「分別裝兩份糕點盒子,每份一碟青團,一碟炸湯圓,和這四個對牌一起,這是送去溫府,這是送去郡主府的,現在就去罷……哦,對了,春筍也分別送去五六棵。」
丹若已經識字了,看清楚對牌上的名字後,馬上應下裝好了去找桃枝分裝點心還有春筍。
做完這些,穆昭朝把案子上的碎屑拂下,心道,又有好些天沒去看外祖母了,雖然每日她都有讓人給外祖母送菜送魚蝦還有新做的各式點心,外祖母也會讓人帶話給她,但總歸不是親眼看到,還是要記掛。
正好花圃的花開了,等賞花小路鋪好,就可以去接外祖母過來賞花了。
小火車的車軌得趕緊開始動工,到時候外祖母就可以坐在車裡,讓馬兒拉著走,就不用那麼累了。
小火車到時候也可以收費,到時候竹林小築做幾個觀賞台,進去也要收費……增收項目這不就來了麼?
穆昭朝美滋滋地盤算著,壓根沒注意到哥哥正滿臉著急地盯著自己。
眼看著妹妹把雕刻刀也收了起來,穆初元是真的急了。
他還有沒有對牌的啊!
妹妹怎麼不刻了?
把他給忘了麼?
「妹妹,」他猶豫再三,主動道:「明日莊子上謝客的話,哥哥帶你去騎馬罷?」
穆昭朝眼睛一亮:「好啊!」
原本好久之前哥哥就說帶自己去騎馬,因為各種事情耽擱到了現在。
不過也還好,現在更暖和了些,也適合騎馬。
穆初元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她手邊那些沒用完的對牌,想要以此提醒妹妹,他還沒有自己的特製對牌。
穆昭朝正在想著明日去騎馬她穿哪套衣服合適,並沒有注意到哥哥的表情。
反倒是聽到要騎馬,第一時間把目光從掌心的對牌上撕開抬眼看過來的聶峋,發現了。
他看了看穆大少爺又看了看穆大小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穆大少爺這麼在意一個對牌啊?
不過確實,他握著掌心的對牌,滿心歡喜地想,穆大小姐親手做的,總歸意義不一樣,誰不想要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