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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都快哭了。
不是吧,他明明什麼都沒幹啊,怎麼還是和長孫松雲碰上面了!
白月光的劇情,就真的躲不掉嗎?
劉教授在路上趕緊預約了畫室,到了美術樓之後,先去樓下領了畫室的鑰匙,然後帶著長孫松雲和簡安眠上樓,結果他們剛一轉彎,就看到預約好的畫室門口等了幾十個人。
這群人年紀大的,都六七十了,最年輕的也有四五十歲,看到長孫松雲後,一齊朝長孫松雲鞠躬道好:「老師好!」
簡安眠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哆哆嗦嗦地後退一步,感覺自己的社恐瞬間犯了!
宴先生救命,好多人啊!QAQ
長孫松雲頭疼道:「你們過來幹什麼?不是讓你們好好待著的嗎?」
一位活潑一點的女徒弟膽子最大,笑眯眯地抱著長孫松雲手臂,擠眉弄眼道:「老師,來都來了,就讓我們一起進去嘛!」
其他弟子都眼巴巴地望著。
長孫松雲深吸一口氣:「你們可真是!」
這麼一大群人躲在外面也不像個事兒,長孫松雲只能強忍突突跳動的太陽穴,趕緊讓劉教授把門打開,讓這群為老不尊的傢伙一起進門了。
長孫松雲沒理會身後那群跟屁蟲,眉眼慈愛地望向簡安眠,放緩了聲音道:「安眠小朋友,你除了《鳴鸞》,還有沒有其他作品啊?」
簡安眠微微有點窘迫。
自從那起抄襲事件發生後,大家似乎都擅自將他封面命名為了《鳴鸞》,可這其實只是他的小說名字……好吧,他畫也確實沒有名字,那就隨便怎麼叫吧。
簡安眠拘謹地拿出手機,忍著羞恥又給長孫松雲看了《死退》和其他小說的封面。
雖然意境是有的,但是大多都是兩個男人在貼貼,有兩個甚至還疊在一起玩瑟瑟……
要不要這麼尷尬啊救命!他為了自黑,實在付出了太多!
只能希望這位長孫大師最好看了以後,立刻打消對他的任何念頭!
然而,這位德高望重的老藝術家看了之後,不僅沒有被他嚇跑,反而欣慰地喟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簡安眠:啊??
長孫松雲眼角褶皺溫和,一副對簡安眠十分滿意的模樣,慢條斯理地說道:「當初我在看到你的《鳴鸞》時,我就發現了,你除了擁有天馬行空的想像力、紮實高超的畫技、出類拔萃的藝術鑑賞能力,最難得的,是你的畫中透露著一股安寧清澈的氣質,不驕不躁,好像一隻隨著溪水的流淌緩緩搖擺的小船,這一點在當代畫作中,是非常難得的。」
快節奏帶來生活便利的同時,也讓現在的人逐漸沉不下心去好好花時間、花精力、用心完成一件作品,以致整個創作圈裡所有作品的質量都大幅度下降。
這裡的創作圈,包含文學、影視、繪畫以及音樂等一切和創作有關的領域。
所以,為什麼人們總說老歌最好聽,老電影最值得反覆品味?
就是因為當時的創作環境,沒有現在這麼多眼花繚亂的外物干擾。
商業不發達,受到資本家的染指少,大家搞創作,就真的只是一門心思搞創作,有時甚至連錢都賺不到,全憑一腔熱血。
而簡安眠的繪畫氣質,卻是讓長孫松雲久違地感受到了那個年代才有的純真的初心。
簡安眠被這一頓尬誇誇得頭皮發麻,這下是真的痴呆了,甚至恨不得衝上去搖晃長孫松雲的肩膀——
大師您睜大眼睛看看清楚啊大師!我這畫的可是兩個男人!還是差一點就啵兒上的那種!
它們真的只是一副平平無奇的、土氣低俗的耽美小說封面!請您不要強行給我拔高啊!
而且他上輩子在醫院躺了一輩子,可不就是十分安寧,直接安寧死了……
長孫松雲笑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小簡同學應該是有國畫功底在的吧?比起這些更偏向年輕娛樂化的畫,我還是更想看看你的國畫水平如何,你還有國畫相關的作品嗎?」
簡安眠舔了一下嘴唇,乾巴巴道:「我手裡沒有照片……」
長孫松雲眼底精光一閃,笑:「嗯,那就是確實畫過了。」
簡安眠:「……」
長孫松雲開門見山:「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夠現場請你畫一幅國畫?」
簡安眠恨不得直接抱著腦袋,掘地遁走!
就在簡安眠不知道該怎麼拒絕的時候,他的電話鈴聲忽然響了,是宴執陌打來的。
他如同抓住了一個救命稻草般,連忙接通,激動地喊道:「喂,宴先生!」
乍一聽到小朋友這般興奮而迫不及待的聲音,宴執陌愣了一下,這才問道:「你現在在哪裡?怎麼還沒有回來?」
簡安眠連忙把自己所在的房號報了出去。
「我現在和一些……」簡安眠頓了頓,瞄了一眼現場眾多的吃瓜群眾,勉強找了一個合適的稱呼,語言系統混亂道,「老師在一起,他們找我看畫,長孫大師也在……」
聽到最後那個名字,宴執陌微微頓了一下,沒說什麼,只道:「好,我就在你們樓下,現在馬上上去找你,有什麼麻煩放著別管,等我上去給你處理。」
簡安眠的日常行程,都有隨行保鏢匯報給宴執陌,簡安眠被長孫松雲帶走的那一刻,宴執陌就收到了通知,但是保鏢不認識長孫松雲,只說是學校老師,然後一路跟到了美術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