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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辰息挑了挑眉:「是麼……」
但他卻沒有多說,只留下個滿腹狐疑的蕭夫人。
剛剛蕭辰息那句「血濃於水」,真是讓她吃了一驚。
這蕭辰息,其實並不是她和蕭明睿的孩子……
當初她和蕭明睿成婚許久,鄭沁的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鄭沁難受又愧疚,又不甘心主動開口讓丈夫納妾,蕭明睿也沒有要納妾的意思,但當時蕭明睿的父親催的很緊,兩人都極有壓力。
當時蕭明睿還不是尚書,只是個不大不小的官,有個關係很不錯的拜把子兄弟。那人因病臥床不起,他妻子也在生孩子的時候難產而死,那兄弟擔心自己死後,才出生沒一兩個月的孩子要受罪,知道蕭明睿一直沒有孩子,便求蕭明睿把孩子過繼了去,蕭明睿見自家兄弟已經沒什麼人氣了,孩子看起來又很可愛乖巧,便也只好答應了。
沒多久那拜把子兄弟去世,蕭明睿和鄭沁也真心把孩子當自己孩子養,對外甚至乾脆聲稱是鄭沁的孩子——之前鄭沁因為生不出孩子,很少出門,所以這麼說,雖然大家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多加懷疑。
只是想不到,蕭辰息被帶進蕭家沒多久之後,鄭沁就懷孕了。
蕭明睿和鄭沁都欣喜若狂,因此鄭沁生下蕭痕東之後才會那般寵他,把他寵成了個徹頭徹尾的惡霸。
而蕭辰息,兩人從未跟蕭辰息說過他身世的問題,也一直很默契地隱瞞此事,對他也視如己出,但正如蕭辰息所說,血濃於水。
就算蕭明睿能做到完全一視同仁,甚至更欣賞蕭辰息這個能幹聰穎的兒子,鄭沁卻還是免不了更喜歡自己那個廢柴兒子。
但她已經十分盡力了。
只是這幾年,蕭辰息雖然性子一如既往的好,卻總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比如剛剛那句血濃於水……
雖然只是很普通的話,但不知道為何,鄭沁還是察覺出了一絲異樣。
大概只是自己多心了吧……
鄭沁搖了搖頭,再抬頭去看蕭痕東,卻見他手上沒握穩長槍,重而長的長槍直接摔在了蕭痕東的腳上。
蕭痕東倒抽一口涼氣。
鄭沁:「……」
半響,蕭痕東撿起長槍,繼續默默演練起來,只是看起來還有點一瘸一拐的。
鄭沁:「……」
這是何苦啊!
不行,她一定要給痕東找個新的女孩子,轉移痕東的注意力……
對了,那常侍郎家的女兒就不錯……
***
第二天林小燭站在街上看著漫天紙錢飛舞,望了望手中的紙錢,也一把撒了出去。
而後用馬車運著的,巨大的棺木就這樣出現,後邊還跟著一長串穿著素衣的的人。
舒冬世沒有親人,那些人想必也是用來充場面的,這個認知讓林小燭有點感嘆,卻看見對面一件茶樓上,一個人正站在窗邊,靜靜地低頭看著運送棺木的隊伍。
正是蕭痕東。
林小燭一愣,忍不住伸手悄悄對著那邊揮了揮,蕭痕東往這邊看過來,也微微一愣,而後對她點頭示意。
然後林小燭看到,一張有點熟悉的臉出現在蕭痕東身後,似乎在問蕭痕東在和誰打招呼,而後就往她這邊看來。
大事不好!
林小燭用手中僅剩的一點點紙錢擋住了臉。
於是她旁邊的人就用十分複雜的神色看著這個古怪的小姑娘這樣用紙錢蓋在自己臉上。
雖然想告訴她很不吉利,但還是隨她而去吧……
林小燭身邊的大媽想了想,跟林小燭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林小燭當然沒注意到身邊人的奇怪的動作,而是緊張地看著那個方向。
毫無疑問蕭痕東身邊的人就是那個蕭辰息,林小燭萬萬沒想到這樣也能再碰到,蕭辰息眼睛在林小燭這個方向打了個轉之後,似乎沒看到她,收回目光。
林小燭微微鬆了口氣。
結果接著,她就看到蕭辰息又對蕭痕東說了什麼,蕭痕東便伸手直接指向林小燭。
林小燭:「……」
蕭痕東真不愧是豬隊友……
這一回,蕭辰息的目光很準確地落在了林小燭的臉上,而後對她微微笑了笑。
林小燭回了他一個白眼,轉身想跑,奈何四周都是人,只能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在人堆里一點點擠出去。
結果擠了一會兒,前面就被一個有些高大的身影給擋住了。
「麻煩讓一讓。」林小燭頭也不抬。
「林姑娘。」
前方卻傳來蕭辰息的聲音。
林小燭驚悚地抬頭,果然看見蕭辰息笑著看著她。
林小燭道:「幹嘛?!你是誰啊?!而且我姓鄭!」
蕭辰息一副忍笑的樣子,道:「好好,鄭姑娘,我弟弟很想見你,你跟我去那邊的酒樓一趟吧。」
林小燭往酒樓那邊看了一眼,卻見蕭痕東坐在窗戶邊,目光追隨著已經遠去的棺木,根本沒在看他們。
這蕭辰息顯然是想接著蕭痕東的幌子來找她,簡直居心叵測。
於是林小燭很傲氣地一甩頭:「不去!」
蕭辰息驚訝道:「就我所知,你與我弟弟兩情相悅……你不願見他嗎?」
林小燭道:「蕭夫人把我趕出去的那一刻起,我就和蕭家沒有任何關係啦。麻煩你讓一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