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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冬世:「………………」
蕭痕東竟然還對青樓女子下藥……
舒冬世面色青黑:「荒謬。」
他說的自然是蕭痕東此人行為太過荒謬,但周媽媽卻認為是蕭二少聽完她的話之後在生白梅的氣,頓時嚇的冷汗直流,道:「不,不是啊,白梅真的還有些沒好……所以才沒有來的……」
舒冬世莫名其妙,道:「我知道,她本就不必來。」
舒冬世的意思——我本來就是被逼著來青樓的,那個白梅聽起來也是被逼著出來接待蕭痕東的,我現在已是舒冬世,怎麼會逼著那個白梅出來?她本來就不必來。
周媽媽理解的意思——白梅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居然敢三番四次拒絕老子,現在還給我借病不來,行,你讓她給我記著,我有的是機會和手段整她,她以後都可以不用來了,你們翠芳園基本也可以不要開了。
周媽媽這一刻淚如雨下。
她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瞧您說的!白梅只是生病了在休息,不知道您來了嘛!我現在就去叫她,她馬上就會來的!」
周媽媽轉身就奔出了包間。
舒冬世:「?!」
他伸手要去攔,卻有個女子靠了過來,羞澀無比:「討厭……蕭二少要摸人家哪裡啊……」
舒冬世震驚:明明是你湊過來的好嗎?!
周媽媽一頭冷汗往後園裡跑,那裡是諸位姑娘們居住的地方,離翠芳園極進,只是平日接待客人的為前園,姑娘們居住的為後園。
本來請姑娘這種事,讓丫鬟或者龜公去做就行,但白梅情況特殊,周媽媽必須得自己走一趟。
這白梅原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本名連周媽媽都不記得了,只記得她來了翠芳園之後,就喚白梅。
她父親雖不是什麼大官,但也算家底殷實,生活無憂,誰料她父親竟因運送糧草失禮之事被皇上下令斬首、抄家,母親因此而活活因為抑鬱而死亡,只剩下白梅與其妹妹,但她妹妹當時身染重疾,而一無所有的白梅卻被周媽媽給瞧見了。
白梅生的十分秀麗,雖不是什麼驚艷的五官,但她穿著一襲白衣,黑髮飄飄的模樣,光是茫然無措地走在路上,都吸引了一大票人的目光。
周媽媽上前搭話,才知道她想要找事情做,只是她一介弱質女流,找不到什麼薪金高的,周媽媽問她會不會樂器,她說自己會彈古琴、吹橫笛,周媽媽滿心歡喜,本想騙她簽下賣身契,但白蓮到底不傻,不肯簽,周媽媽只好折中一下,讓她簽了十年的約,要在翠芳園演奏。
那合約上只寫了演奏,且周媽媽沒有告訴她翠芳園是幹什麼的,白梅才簽的,後來知道翠芳園竟是那種地方,十分震驚,但也已經騎虎難下了。
之後白梅就正式在翠芳園定下,她琴彈的不錯,人往那兒一坐,白衣飄然,能叫那些客人都看直了眼。雖然只是賣藝不賣身,但也吸引了許許多多的客人,只為何她單獨坐在包間中,聽她彈上那麼一曲兒。
白梅後來也曉得自己受歡迎,以手痛為由,不再隨意接受客人單獨點曲,她是現在周媽媽最大的搖錢樹,周媽媽也只好安撫著她,只讓她接待貴客,那些貴客出手亦是相當大方。
可白梅能招來有錢金主,自然也會招來麻煩,比如這蕭痕東,雖然錢多權大,但卻是個超級無賴,第一次見了白梅就想哄她去床上,被白梅扇了一個巴掌,蕭痕東大怒,卻又想到了法子,每日來找白梅,只乖乖聽她彈一曲,又為她作詩作畫,竟還真有些打動了這冰山美人。
誰料蕭痕東實在不是個東西,見人家對他沒太大防備之際,居然下了藥想趁機強占了白梅,白梅發現的早,以死相逼讓蕭痕東離開,自己絕望地泡了一夜的冷水澡。
生病是真的,憤怒和失望也是真的,她打定了主意,絕不再見蕭痕東。
因此周媽媽敲了門逕自進去的時候,倚在床邊看著窗外落花的白梅微微咳了咳,道:「我不去見蕭痕東。」
周媽媽尷尬道:「白梅啊,我知道蕭二少做的不對,但他後來不是也道歉了嘛,今個兒他來,看起來心情就很不好。什麼翠兒仙蓮往他身上撲,他看都不看一眼,全程黑著個臉!我說起你,他才稍微有點反應!」
白梅身子微微頓了頓,而後輕咳一聲,道:「那又怎麼樣?他根本不是個東西……」
「哎喲,白梅,你何必跟錢慪氣?如果蕭二少一發威,翠芳園開不下去了——當然,蕭二少雖然有個厲害的爹,但也不至於能讓翠芳園開不下去——可至少也可以讓我們難過,那樣對你我,都沒有好處!如果我沒記錯,你妹妹的病又犯了不是?又要錢去治病不是?」
白梅冷道:「那我也不必從他那裡拿錢,我看到他就噁心。」
周媽媽勸道:「你這是何必啊?你伺候他一人,就可以得到伺候十個人的錢!何況蕭二少雖然的確……呃……但起碼年輕,長的也好,看著不也比什麼洪大人,金大人……要舒服一些嘛。」
白梅似乎被逗笑了,而後她懶懶道:「算了,既然他那麼想見我,我就去看看他吧。我倒要看看,他還能使出什麼手段哄我開心……走吧。」
周媽媽高興道:「這就對了嘛!」
而後帶著白梅往蕭痕東所在的楓香居走去,周媽媽一路只想走的是越快越好,只恨自己不能飛,而白梅則慢悠悠的,有意讓蕭痕東多等一段時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