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頁
當時我奶奶差點被嚇暈,走路都走不穩了,見是她本來想罵幾聲,但又怕驚擾了旁邊的東西,拉著她拼命往前走。
沒想到兩人怎麼都走不出去,剛出那條墳路往前走了幾步,就重新又回到了村口。
他們就一直在墳路來回打轉,想盡各種辦法都沒有離開。天當時也黑,星星月亮都沒,平時往前看能看到燈,那天也沒看到。
周圍一直刮著風,我奶奶被凍得一直打哆嗦,想到自己爸曾經說過,碰到這種不乾淨的東西要罵,就蹲在地上捂著耳朵把能想到的髒話一股腦都罵出來了。
最後不知道是不是生效了,她起來的時候,頭頂有月亮了,前面還能看到燈光,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她爸爸來找她了。
讓她奇怪的是,爸爸身後還跟著她玩伴。
我奶奶問我玩伴剛剛還在自己身邊,怎麼從村子裡出來。
玩伴說下午摸魚,我奶奶跟中邪一樣,一直摸到天黑也不走,問題是一條魚都沒摸到,玩伴叫不走,拉不動,覺得我奶奶不對勁,就只能回村子裡去叫人,把我奶奶的爸爸叫來了。
我奶奶覺得她在說謊,說叫不動的明明是她,而且剛剛就在自己身邊。
兩個人爭執了半天,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被我奶奶的爸爸拉住。
我奶奶把事情和爸爸說了一遍,爸爸讓她先回家,什麼都沒說。
第二天我奶奶就病倒了,最後請人來看,說是被鬼看上了,想帶她走,要不是那天我奶奶的爸爸及時趕上,就會被假裝成玩伴的鬼給帶走再也回不來了。
我奶奶後來和玩伴互相討論過,當時應該是她出了問題,但是在她看來就是玩伴有問題。
我奶奶的爸爸說那個時候估計是被鬼打牆了。
再後來我奶奶在家裡休養了幾天就好過來了,只是再也不敢去摸魚了,也不敢走那條路,好在沒多久,村口開始修路,墳都遷走了,再沒出過什麼事兒。」
方廟說完後有些緊張地看著其他人:「我說完了。」
本來滅的屏幕亮起光,各種數字轉動後停留在兩個數字上:79。
「這是什麼意思?」方廟好奇道,「是給我故事打的分數嗎?」
「應該是,你剛講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另一個女人問。
「真的。」方廟說,「我奶奶好早之前講給我聽的,我想了半天才想起來。」
「接下來不知道輪到誰。」另一個女人說。
平板滅了又亮,之後輪到了第六位玩家。
陳聲目光自始至終都在對面坐著的男人身上,男人注意到他的打量,絲毫沒有迴避地與之對視。
坐在男人身側的就是第六位玩家施赫,見兩人目光跟用膠水黏住了一樣離不開,不由得渾身一個激靈:「你們……」
他想說你們兩個好怪啊,最後還是忍住了。
「輪到我了。」看著平板上屬於自己的倒計時,施赫清清嗓子,完全沒想到這個副本簡單到只需要講講鬼故事就好了。
「我沒見過鬼,所以也不知道什麼鬼故事,但是我聽我朋友講過很多,他碰過。」
「他當時是高中生,每天十點才下晚自習。回家的必經之路是一條小巷子,由於年代久遠,裡面的人都搬出去了,成為了空巷,一個人都沒有。
周五那天下晚自習的時候,他跟同學在路口分別後就進入了巷子裡。按照他當時所說,巷子裡比平時黑,唯一一盞好的路燈也不亮了。他這人不信鬼,所以也沒有多想,以為是碰巧壞了,往前走了沒幾步就覺得不對勁。
太冷了,跟冬天一樣,冷到他瑟瑟發抖的地步。
之後他就發現了不對,一般走五分鐘就能到巷子盡頭,他會左拐,走沒多久就到家。那天他在巷子裡走了十幾分鐘也沒有看到盡頭。手錶上的時間一直流逝,他不信邪地在那裡一直走,無論怎麼走都是在巷子裡。
我朋友這個時候害怕了,覺得是碰見什麼髒東西了,在心裡各種罵,念叨都沒有用,巷子還是走不出去。最後冷得沒辦法,只能跑起來,還是在巷子裡打轉。」
「我朋友沒有手機,只有一個手錶,當時看時間已經在巷子裡待了半個多小時了。他那個時候就後悔進來了,扭頭打算倒退出去,結果倒退也不行。
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坐在原地等著。
那個巷子很黑,黑到什麼都看不清,怕也怕過了,再加上除了走不出去也沒碰到什麼,我朋友就沒有多怕,在原地休息了十幾分鐘,起來繼續走。」
「這個時候他發現不對勁了,身後多了一道腳步聲。」
說到這裡,施赫身體微微前傾,看了一眼每個人,才繼續說:「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特意往前跑了幾步突然停下來,果然聽見那腳步聲慢自己兩秒鐘才停下。」
「我朋友確定自己身後有東西了,但不敢回頭,這次他連停都沒停,那腳步聲就在身後一直跟著他,就像是怕他發現不了一樣,最後聲音越來越大。
之後我朋友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是看見盡頭了,結果才剛左拐,又回到了漆黑的巷子裡。
他絕望了,直接回頭盯著那腳步聲傳出的方向,就看到一個很模糊的白影。他跟我說並不是看不清那個東西,是那個東西就是模糊的白影。身影很難看清,就像是馬賽克那種感覺,臉也看不到五官,蒙上了一層霧,唯一能看清的可能就是它的腳,腳下穿著一雙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