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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聲揉著脖子,深吸一口氣,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
周燼和唐不白用椅子把兩具屍體砸成了碎泥,再也無法看不出來原本的模樣。
讓人厭惡的是,那些碎泥還在蠕動著,想要起來攻擊人。
「太噁心了。」唐不白丟下沾染了碎肉的椅子,「怎麼處理?」
「衝進下水道吧。」柳清逸指了指浴室,提議道。
周燼豎起大拇指:「好辦法,我不信衝下去了還能爬上來繼續殺人。」
陳聲出來的時候,脖子上的痕跡已經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
唐不白看到後覺得要是再晚一點,陳聲可能變成一具屍體了。
「沒事吧?手怎麼弄掉的?」周燼隨口問了一句,當時只顧得處理屍體,陳聲奔進廚房他們也沒跟上。
「沒事。」少年搖搖頭,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口,「謝謝。」
唐不白和周燼頓時擺手。
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鈴鐺搖晃不停,聲音有些刺耳。
幾人將地上還在動著的屍體弄起來,衝進浴室下水道中,剩下的骨頭埋在了樹下。
一切做完,天微微亮了,正當眾人想洗漱睡覺時,空靈的聲音突然響起。
「四四方方,圓圓硬硬,快來啊,快來啊。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我,我就在你面前。不要把我丟掉,不要把我藏起,快找我,快找我,我就在這裡~」
歌聲迴蕩在宅子中,詭異無比。
最重要的是房間裡也響起歌聲,是之前的那個女NPC,聽見這首歌自動跟著唱了起來,直到唱完才捂住自己的嘴,驚恐地跑出來。
「不是我要唱的,就是聽到之後控制不住自己,這首歌肯定是想提醒我們。」
沒人吭聲,對女生的話充滿懷疑。
歌聲是從三號宅子四號房間傳出的,如果真是要提醒他們,那線索肯定就在四號房間。
幾個玩家走到四號房前,互相對望一眼,誰都沒有率先動手。
最後是陳聲推開了門。
裡面沒有燈,深黑一片。
唐不白返回其他房間,從抽屜里翻出蠟燭點燃,回來後遞給陳聲一根,自己拿著一根,走進去查找起來。
冰冷的鏡面倒映出他們的身影,或許是有風的原因,蠟燭被吹得微微搖晃起來,鏡中的倒影瞬間像是被攪亂的湖面,盪起層層波瀾,使得身影變得模糊不清。
四周都查看完,沒什麼問題,幾人正遲疑是出去還是幹什麼時,陳聲倏然抬頭看向上面的天花板。
上面的鏡子比較大,可能因為太高了,裡面每個人的倒影都有些扭曲失真。
其中有面鏡子和其他鏡子不太一樣,微微凸起一點,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那裡。」陳聲指了指鏡子提醒道。
人群中鄭閥最高,但依舊沒辦法夠到,李厚勝主動道:「我來抱著你。」
「你踩著我們的肩膀上去,抱著不夠。」周燼拍拍自己的肩膀。
鄭閥一言不發,沉默地站在黑暗中,表情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抗拒。
陳聲將蠟燭放在他面前,直白地問:「你不願意嗎?」
或許是之前被掐著脖子導致的,眼前的少年臉色十分蒼白,最惹眼的是他脖子上的痕跡,強烈到幾乎刺目的程度,使得他整個人都透著一種隨時能被弄死的脆弱。
但鄭閥知道這只是假象。
少年眉眼間帶著的笑意,溫和的面容都是假象。
鄭閥:「沒有,只是有點恐高。」
他站在兩人肩膀上,摸了摸後回答:「鏡子打不開。」
陳聲:「可以挪開。」
確實可以挪開,鄭閥頓了頓,才將鏡子挪開,手在裡面伸了伸,最後將一個小箱子拿下來:「裡面只有這個。」
陳聲接過箱子放在地上,繼續盯著鄭閥。
那雙眼睛平靜烏黑,不夾雜任何雜質,但看久了有種莫名頭皮發麻的危險感。
鄭閥問:「怎麼了?」
陳聲:「裡面沒了嗎?」
鄭閥:「沒了。」
少年驟然一笑:「還有。」
「你再摸摸。」李厚勝快堅持不住,再加上柳清逸正在開箱子,他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催促道,「快點再摸摸,說不定還有。」
鄭閥踮起腳,極其不情願地抿著唇,把裡面放著的東西拿了下來。
是一面鏡子,一米高,有些不好拿。
唐不白主動接過來放在地上,小聲問陳聲:「你怎麼知道還有?」
陳聲:「不知道。」
又是詐人。
唐不白眨眨眼,打心眼裡的佩服陳聲。
那面鏡子和其他鏡子沒什麼區別,只是鏡身是紅色的,在火光的照耀下紅得有些瘮人。
按理說鏡子在裡面應該放了很久,多少會沾染些灰塵,可是沒有。
鏡面乾淨到跟被人精心擦拭過一樣,以至於清晰到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能被看。
陳聲將鏡子翻過來,看到鏡身後有用小刀刻出來歪歪扭扭的幾個字——趙西西。
字跡太歪斜,看上去十分吃力,應該是小孩子寫的。
鄭閥和沈木傑對望一眼。
沈木傑起身瞥了眼站在一邊的李厚勝,剛走過去,手已經貼上李厚勝的背,差點就能將他推進離得最近的鏡子時,旁邊的少年忽然開口:「鄭閥,你不好奇你拿下來的鏡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