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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聚精會神地聽著,陳霧不感興趣地拿起鐵鍬走到一邊最近的墳墓,開始挖了起來。
難聽的聲音響在耳畔,像是蛇吐出蛇信子發出的嘶嘶聲,想用此來警告陳霧的動作。
陳霧聽到後速度越發快了,不過幾分鐘,就挖開了一個小坑。
林騶的聲音變得奇怪起來:「怎麼走了這麼久都沒有記號了?不應該啊。」
耿牛聞言立刻道:「我隔一段路都會留下記號,不可能沒有,他們肯定迷路,不知道走到哪條路了。」
他說完注意到陳聲不見了,扭頭一看,就見少年站在墓碑旁盯著片刻後俯身湊近,似乎在分辨墓碑上的字。
而墓碑後的墳堆已經被挖空了,看不見的人拿著鐵鍬繼續往下深挖。
「我的天!」他驚叫一聲,被兩人的挖墳行為震撼到,不由自主地走過去問,「為什麼要挖這個?」
陳聲沒說話,手指敲了敲墓碑。
耿牛看不清,湊近仔細盯了半天,才發現墓碑上刻著一豎小字:「凡入此路者,不要回頭,在此取物後,方可離開。」
「我去。」他驚訝道,「之前一直沒注意其他地方的墳堆,是只有這裡的墳堆刻著這些字,還是其他的都這樣?」
他們本來對墳墓這種事就犯怵,自然也不可能湊到墓碑前仔細盯著看,現在根本不知道墓碑上的字是一直有的還是如何。
其他玩家陸續跟上,發現周圍幾十個墓碑上刻著的都是同樣的話。
陳霧將墳堆挖空,人都快看不見了。
他將鐵鍬扔在地面上,說:「什麼都沒有,空墳。」
其他人聽見這句話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我們聽見的那種聲音,是不是代表裡面的東西從下面爬出來了。」薛淇猜測出聲。
耿牛問:「其他會不會也是空墳?」
他拿起來鐵鍬,走到隔壁的墳墓挖了起來,果然又是空的。
半個小時後,一連挖了五六個墳的玩家癱坐在地上,擺擺手:「累了,挖不動了,多半都是空的了。誰要挖墳的?有什麼用嗎?知道是空的又如何?出口又不在這裡。」
「那可不一定。」陳霧仰頭盯著過分亮的圓月,輕笑著開口。
「什麼意思?」木函璐又往墳里看了一眼,「也沒什麼東西在啊?墓碑上說的取物取什麼?難道是這個墓碑。」
陳霧敲了敲墓碑:「墳堆沒什麼用,有用的是這個。」
「提示一開始就給了,只是我們沒注意。」陳聲拿起來鐵鍬,看著旁邊的小路說,「繼續走吧。」
「還往前走?」耿牛糾結道,「那是閉著眼睛走,還是怎麼走?」
「閉著眼走。」陳聲抓起一把微濕的泥土,直接抹在眼睛上,很快就將眼睛徹底遮蓋住。
「萬一你要是猜錯了,這泥巴不就白塗了。」見少年沒有任何猶豫,陳霧不禁抬手將他的劉海往旁邊弄去。
「不會錯。」陳聲抬起鐵鍬,說,「既是空墳,就沒什麼可取的,唯一可取的就是這個了。」
他指了指自己眼睛上的泥土。
「這真的可以嗎?」薛淇呢喃道,因為太過於奇怪,沒忍住笑出聲。
耿牛麻木道:「這遊戲這麼奇怪,說不定還真是這樣。」
他說完把泥巴塗在了眼睛上,為了防止掉,多塗了一些,隨後摸索著來到了小路上:「我打頭陣,大家跟著我,不知道林騶他們會不會發現這個。」
其他玩家將信將疑地把泥土塗在臉上,一人抓著一人的肩膀,排成長隊往前走去。
陳霧也照做,站在陳聲身側抓著他的手,聽到了明顯暴躁的聲音。
是先前打人的東西。
陳霧一笑:「估計對了,那傢伙現在十分生氣。」
「打我的那個?等我找到了一定打回來。」王天舉聞言立刻說。
「我開始走了,大家跟上,記住無論聽見什麼都不要理會,直直地往前走,特別是不要回頭。」耿牛說完往前走去。
眼睛本就是閉上的,什麼都看不清,再加上泥巴徹底遮住了眼睛,所有人全靠本能和直覺往前走,步伐邁得極為小,走了幾步就會停一下,怕後面的人跟不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耿牛腳碰到了一個東西,像是屍體,他用腳踹了踹,沒任何動靜。
「好像有屍體。」他面對前方,想起墓碑上看到的話,「要停下來嗎?」
「蹲下來摸摸。」陳聲提醒。
耿牛咽咽口水,做好心理準備後緩緩蹲下身,伸出手去摸了摸。
有溫度,是個人。
手逐漸往上,摸過帶有溫度的脖頸,隨後是臉,最後是有些乾枯膈應手的頭髮。
耿牛腦海里閃過什麼,來不及捕捉,把摸到的都說了出來。
陳聲將臉上的泥土弄掉,睜開眼的同時說:「是之前那個被取代的人,不出所料,我們應該回來了。」
回來了?
眾人紛紛抹掉眼睛上的泥土。
耿牛視線恢復後低頭一看,說:「還真是他,你怎麼知道?」
「你自己說的。」陳聲走到李餐面前,「他頭髮很枯燥,一般染了頭髮的發質都不太好,我們之中只有他染頭髮了。」
李餐躺在地上,面色平靜,看樣子睡著了一樣。
耿牛注意到這條路有點像是他們最初走的那一條路,克制住回頭看看的衝動:「大家別回頭啊,我們應該是回到了最開始的那條路。閉著眼繼續往前走,可能馬上就能看到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