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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活到現在的人,蘇消沒跟他客氣,拿著筷子走過去插向朱輝的手。
朱輝避讓得快,但還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恰好此刻陳聲吃完那塊魚肉抬頭,他覺得自己很沒面子,起身就要打蘇消,被蘇消一手按住肩膀活生生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再叫嚷弄死你。」蘇消說,用筷子碰了碰他的頸動脈,眼神狠辣地警告完甩開他,坐在對面繼續吃飯。
沒人好奇飯菜哪裡來的,畢竟這是個遊戲世界,在這裡一切皆有可能。
朱輝這人還是很懂得適可而止,心裡記恨著,面上什麼都沒有,憋屈地忍下所有不快,繼續騷擾陳聲。
「美人,你這臉和身體別浪費啊。」朱輝說,「要是萬一我們幾天後死了,還不如趁著現在和我們快活快活。」
他這次直接拉上了所有人,聞言其他人不禁看來。
林以持冷漠:「你那種骯髒的思想別拉上我一起。」
沈素白擦拭著眼睛:「這種話太不禮貌了,要是我的話……」
他想了想,輕笑出聲:「多少得收你一隻眼睛。」
張威吃著飯,沒吭聲。
蘇消則是直接張口大罵朱輝傻逼,能不能消停點了。
朱輝說:「面上一個個怪會裝,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裡想什麼是吧?我呸。」
「能安靜一會嗎?」陳聲忽然開口,語氣柔柔的,像是一抹春風拂過,令人心中蕩漾。
朱輝頓時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眼神猥瑣無比:「美人說話我當然得聽,不過我要是聽了,有沒有什麼獎勵啊?比如說親我一下。」
陳聲始終笑著,緩緩起身。
那模樣太顯無害乖巧,朱輝還以為他真要獎勵自己,搓搓手期待著。
只有林以持默不作聲地往蘇消那邊靠了下。
「怎麼?」蘇消有些疑惑,吃飯的動作都停了。
林以持只來得及說了一句「離遠點」,少年倏然拿起椅子,快准狠地打在了朱輝腦袋上。
「不能安靜的話,還有更加簡單的方式。」陳聲抓住朱輝流血的腦袋,死死地按在裝著魚的盤子裡。
大腦本就被打懵了,魚肉又是辛辣的,眼睛浸泡在火辣辣的湯水裡蜇得生疼,再加上尖銳的魚刺抵在眼球上,朱輝難受到不斷掙扎大喊起來。
蘇消愣住,林以持覺得自己躲得及時,張威依舊吃著飯,沈素白倒是略微詫異,不過也沒說什麼,還趁著沉默空檔吃了一顆花生米。
陳聲嫌棄地甩開朱輝。
朱輝大吼著一拳揮向陳聲:「你還敢打我?」
站在原地的少年沒動,只是在拳頭即將落下的那一刻拿起了桌上的叉子。
朱輝一拳收不回來,用力地打在叉子上,皮肉穿破,他慘叫一聲,身體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疼得渾身抽搐 ,想去拔掉叉子又不敢,只能捧著自己的手一直哀嚎。
陳聲好心地幫他拔出來,把玩了會兒叉子,猛地刺在木地板上。
叉子距離朱輝的下半身僅僅只有一厘米,他身體一抖,嚇得慘叫都忘了,臉色發白。
「下次就是這裡了。」陳聲微笑著說,「我挺期待的。」
寂靜無聲中,呼吸聲都仿佛不該存在。
朱輝瑟瑟發抖,好半天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咬緊後槽牙道:「你,你別後悔。」
他還想著是自己太輕敵導致給了陳聲可乘之機,要是平時,陳聲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這樣對自己。
「好啊。」少年笑容不變,拿起叉子,在手中完成了一個漂亮的翻轉。
銀白色的叉子在燈光下泛著冷光,與少年白皙的肌膚相映襯,形成了一幅漂亮詭異的畫卷,令人挪不開目光。
朱輝咽咽口水,爬起來後艱難地扶著手,顫巍巍地上了樓。
他怕聽見嘲笑聲,但下面的人壓根沒把他當一回事,繼續吃飯,甚至還能聽見沈素白誇讚陳聲的聲音:「你力氣還挺大,看不出來。」
朱輝牙齒都快咬碎了,看著自己不斷流血的傷口,忍著疼開始處理。
客廳里,陳聲把叉子扔進了垃圾桶中,對於沈素白的稱讚回了一笑:「謝謝。」
多餘的話他並未說,拿起一邊的酸奶,緩緩走上樓,準備回房間前,被一隻手拉住了房門。
「你的手沒事吧?」林以持關切地問,滿目擔憂快要溢出眸子,「剛剛拿椅子和叉子應該碰到了,有沒有磨紅?」
他目光肆無忌憚地盯著少年白嫩細長的手指,多看一秒都是享受。
「沒事。」陳聲黑眸一瞬不瞬地望著他,「謝謝關心。」
那蒼白病弱的眉眼間雖然帶著笑意,語氣里的客氣和眼底的疏離卻異常明顯。
林以持感覺他快到了懶得偽裝的邊緣,後退一步道:「好好休息。」
這話只來得及說完前面兩個字,門就被關上了,隔絕掉室內的一切。
挺難搞。
舌尖舔了下腮幫子,林以持低頭,路過朱輝房間時,不禁推開門。
裡面的朱輝正在清洗傷口,忍痛忍到雙目赤紅,滿臉大汗,見林以持探進腦袋,像只暴躁的獅子般低吼出聲:「滾出去。」
「活該。」林以持丟給他輕飄飄的兩個字,準備關門時,聽見朱輝嗤笑一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他也有想法。」
這話讓林以持沒著急走,他不覺得自己喜歡陳聲有什麼,承認道:「對啊,十分明顯,我又沒遮掩,不像你這般粗魯無禮,讓人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