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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院子找過來也沒看到什麼,風變大的瞬間伴隨著一聲嗚咽,許驚身體僵到無法動彈。
他緩緩扭頭,看到了身後的枯井,感覺聲音就是從井裡傳出來的,慢慢走過去。
就在已經靠近,想要彎腰往裡面看去時,一個黑影忽然出現,血腥味瀰漫而來,那東西衣服破裂髒亂不堪,對著許驚發出幽怨的聲音:「爸,媽,我在這兒。」
「啊啊啊!」許驚嚇得原地尖叫起來,翻白眼的剎那間又被理智拉回,撿起來井邊一塊沒多大的石頭,對著那東西的腦袋狠狠一砸。
「砰。」一聲,那東西悶哼著搖晃了下,向後一仰,消失不見,很快響起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
好不容易撐著一口氣爬到井口,一點力氣也沒的柳向灰掙扎了一下,一口鮮血噴出,最終還是不甘心地暈了過去。
許驚扔了石頭,驚慌到極致的時候倏地想到男人女人口中提到的大兒子,又想起自己昨天看到的那個男人。
這玩意不會是那個人吧?
他扭頭看向隔壁的村長家,想到什麼,對著枯井叫了好幾聲「餵」,確定那東西暈過去沒任何動靜後才鬆了一口氣。
房間裡寂靜無聲,陳聲掀開窗簾,透過窗玻璃看向外面。
從這個角度看去,鄰居家被遮擋得完全。
苗美菊在外面喊了幾次,或許是沒得到應答有些不耐煩,大力踹開門,一步步走到陳聲身側,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外面,神色因不爽微微扭曲到猙獰:「雨兒,看什麼呢?跟婆婆好好說說。」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觀閱=3=
第10章 鬼妻10
陳聲抬手,指著門外的地方:「剛剛看到一個白影飄過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傘兒。」
苗美菊將信將疑地看過去,什麼都沒有,瞥了眼少年蒼白的臉,摸了摸他的腦袋:「傘兒要是來了,不會不跟你打招呼,畢竟他那麼喜歡你。」
陳聲應了一聲,眉眼低垂,乖巧之相盡顯:「是,婆婆,你說得對。」
苗美菊收回手,將手上的鐲子取下來,戴在陳聲的手腕上。
「這是我的傳家寶,留給你了,下去後好好盡責。」苗美菊說,結果鐲子太大,戴上去就滑落了,她一陣調整,才把鐲子調到合適大小,捏著陳聲一折仿佛就會斷的手腕,不滿地嘆息道,「怎麼能這麼瘦,下去了可要多吃點。」
陳聲盯著那個銀鐲子,彎眸小心翼翼地摸了下:「謝謝婆婆,我很喜歡,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這麼貴重的禮物。」
他左右打量著,眼裡都是新奇,一副第一次見到銀鐲子的模樣。
苗美菊心情大好,轉身離開。
房間裡陷入安靜,陳聲手臂輕垂,放在身側,再也沒去看手腕上的鐲子,躺在床上準備睡一覺。
手指被輕輕揉弄,男人問他:「我現在可以讓你看我的樣子,想看嗎?」
他扯了下鐲子,發現沒辦法取下來後沒有再動,反而把一個綠色的鐲子戴在陳聲另一隻手上:「這是我送你的,不要取下來。」
白色的肌膚在綠色鐲子的映襯下格外好看。
沒有聲音回答,床上的少年靜靜地睡過去了,衣領有些歪,露出了漂亮突出的鎖骨。
一隻蒼白修長的手顯現,輕輕碰了下他的鎖骨,帶起一陣顫慄。
坐在少年身側的男人穿著白色的襯衫,背對著牆壁,看不清臉。
他最後有些不舍地收回手,緩緩消失不見。
室內安靜下來,陳聲的呼吸聲比之前更為平穩。
他一覺睡到了凌晨,聽見客廳有動靜,出去一看,發現滿屋子白紙疊出來的東西。
窗戶打開著,夜風漏進來,四周冰涼無比。
村長和苗美菊坐在沙發上,手上動作不停,看著極為熟練,沒一會兒兩個惟妙惟肖的小人就出來了。
苗美菊招呼道:「雨兒,快坐下來一起,這個就是你的聘禮。」
她指著桌上紙疊的元寶,笑著介紹。
這些人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在做犯法的事,把一切都當成正常的。
陳聲坐過去,動作笨拙地疊著,半天都疊不好。
他求助地看向苗美菊:「我不會,你們怎麼都疊得這麼好?」
「熟能生巧。」苗美菊露齒一笑,眼睛在微弱燈光下顯得幽幽的,像是炫耀一樣,「我可疊過不少呢。」
陳聲語氣不愉:「不會是傘兒結過很多次婚吧?」
「你放心,那些老婆早就分了,也比不上你,你下去了就是傘兒唯一的老婆。」苗美菊毫不在意道,「他會對你很好的,你就放一百個心。你看你手上的鐲子,我也就給了你一個人。」
陳聲臉色這才好了點,但還是沒說話。
手上之前的傷口已經看不出,白皙的手腕除了那個銀鐲子外,還有個只有他能看見的綠色鐲子,清透毫無雜質,在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裡面仔細看還能看見一抹紅,仿佛血一般。
陳聲轉動了一下綠鐲子,很冰,他收回手。
客廳里的燈不亮,苗美菊左邊點著一個蠟燭,好方便看清疊紙。
冷風吹得燭火四處搖晃,她注意到身側的少年情緒明顯不高漲,側臉看著不太高興的樣子,讓他回到房間裡去。
興許是在客廳里吹了冷風,陳聲手腳冰涼,躺進被窩裡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