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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看不出什麼的眼睛,卻讓人有一種溫柔的錯覺,他還沒有收回目光,對方先一步蓋上了瓦片。
「這是在幹嘛?數我們幾個人?」孔錐納悶。
「之前睡覺的時候就出現過,不知道幹什麼。」左清撓撓頭,「就是我感覺好像是對我不爽?」
陶月言笑道:「他能對你不爽什麼啊?那樣子就算真的不爽你也看不出。」
「可能是我胡思亂想了。」左清回過神,還要脫衣服。
陳聲已經喝完了熱水,冰冷的身體變熱了些,臉頰恢復一點血色。
他沒看左清,笑著拒絕:「不用了。」
左清說:「我不冷,你穿著比較好。」
「不用,我也說過我有男朋友,你現在這樣是覺得我看起來好欺負嗎?」陳聲倏然歪了下腦袋,唇角彎起,笑意柔和,黝黑的雙眸卻深冷一片,只有無盡的疏離。
腦海中閃現他拿著鐵鍬打紙片人的場景,左清一個勁地搖頭解釋:「不是,我沒那麼想,你很厲害……對不起,是我越線了,我只是擔心你會冷。」
話音落下,陳聲微微仰頭,左清也感覺到注視感,跟著仰頭,又看到了那雙眼睛。
這次都沒有聽到挪開瓦片的聲音,顯然是上面的東西故意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左清甚至還從那雙筆畫出的眼睛裡看出了嘲諷和幸災樂禍。
瘋了。
他立刻收回目光,覺得是自己肯定是精神太緊繃,以至於都能從那樣的眼睛裡看到別的情緒。
「起風了。」門外的余牧忽然大喊一聲,起身就要進來,只不過還沒來得及,風直接將他吹起往後面飄去。
孔錐急忙追上拉住,但風太大了,幾乎能將人的臉皮從骨頭上吹掉。
他艱難開口大喊:「過來幫忙,拉不住,風太大了。」
客廳里的人急忙衝出去拉住孔錐。
左清抓住門框,和其他人連成一條線抓著余牧。
風越來越大,吹起的沙塵迷亂人眼,呼吸甚至都變得困難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空氣變得冰冷無比,像是冬日裡零下的天氣一般。
陳聲臉頰冰冷僵硬,風吹過,刺骨的寒意遍布四肢百骸,他甚至覺得睫毛都被凍到難以眨動,手指也越來越無力。
「堅持不住了。」陶月言大喊一聲,吃了一嘴的沙,連忙閉上嘴。
孔錐根本沒辦法拉著余牧往後退,風就像是跟他作對一樣,他越想後退,就會被吹得越前。
余牧哭得稀里嘩啦:「算了,你放開我得了,聽天由命,這樣僵持著也不是事兒。」
孔錐不信邪,用力一拉,余牧手斷了。
孔錐:「……」
身後其他人:「……」
余牧被吹飛,撞在透明屏障上,被風弄得甚至都感覺不到手臂的斷裂的疼痛。
孔錐拿著手艱難地返回客廳里,呢喃道:「完了,這怎麼辦啊?」
其他玩家欲言又止。
五分鐘後,外面的風停了,不遠處的余牧早就被風吹成了一團。
孔錐快速跑過去將他抱回來,一陣搖晃:「余牧,余牧,還活著嗎?」
余牧:「跟死了沒區別。」
孔錐拿起他的手:「對不起,把你的手扯斷了。」
余牧十分麻木:「沒關係,身上哪裡都痛,我已經感覺不到手的痛了。」
陳聲拉開抽屜,拿出裡面的電膠布,撕開一點後將手臂黏在了余牧身上。
余牧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謝謝你陳聲,你真是個大好人。」
這話聽著又慘又好笑,陶月言安慰道:「沒關係的,只要副本結束,回到原來的空間中身體就會恢復,你堅持一下。」
「你說得對,我堅持得住,可是這副本怎麼通關啊。」余牧盯著房梁,注意到倒計時變成了六十一小時,嘆口氣,「又過去兩個小時了,外面天還是沒亮。」
大風雖然停止了,溫度還是十分冰冷,一開始都在緊張余牧,也沒人發覺太冷,現在放鬆下來身體僵到不行。
陳聲點燃從廚房拿來的木柴烤著火。
余牧躺在不遠處,不敢靠得太近,怕把自己點燃。
「不知道除了紙片人還會不會有什麼,我現在已經不怕紙片人了。」嚴禾搓搓手,小聲嘀咕道。
「不管來什麼我都不怕了。」余牧說。
火堆很有效果,沒多久客廳里溫度就沒那麼冷了。
人一放鬆下來,再加上無所事事,就會變得十分沒精神。
陳聲閉上眼,睡了半個小時,聽見了敲門聲。
「又是紙片人嗎?」陶月言問。
孔錐搖搖頭:「不管是什麼,肯定不是徐老太。」
話音落下,外面的人忽然開口:「我是徐老太啊,開門,你們在我家幹什麼?再不開門我就報警抓你們了。」
蒼老的聲音令所有人身體一震,齊刷刷看向木門。
「還有六十小時,徐老太這麼快就來了?」左清驚呆了,「這個副本不會這麼容易吧?」
「我也覺得是假的。」陶月言分析道,「從來沒見過白送的副本。」
灼熱的視線自上而來,陳聲抬頭,對上那雙黑色的眼睛。
這次對方沒有再離開,和陳聲對視片刻,露出線條嘴巴,往上揚起笑了笑。
陳聲抬手揮了揮,示意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