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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玖根本笑不出,勉強動了動唇角,剛往上揚了一點,注意到大門口站著的一群人,皆笑容陰惻地看著這邊,瞬間無法再變動一點。
「別怕,我對你還是挺滿意的。」老丈人拿起刀,貼著他的脖子假裝用力磨了磨:「哎呀,這刀有點鈍,但是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感覺到多痛……」
解玖眼睛一翻,直接嚇暈倒在水坑中。
水濺了老丈人一臉,殘留了些許泥巴,他眯著一隻眼,並沒生氣,依舊笑個不停。
其他人也忍不住嗤笑起來,開始還只是很小聲的,到最後越來越大,集體統一地仰頭猖獗笑著。
昏黃的路燈下,他們狀若瘋癲。
陳聲站在窗前,門口的人拖著解玖的一隻腳就那樣離開。
他久久沒動,直到聽見門外響起竊竊私語聲。
「你告訴他名字了?」
「沒有,我就說了傘兒。」
「家裡也沒名字,他咋知道的?傘兒真托話了?」
「誰知道呢。」
怪笑聲不停,像是故意想讓他聽見,警告他別有其他想法一樣。
陳聲轉身面對木門,和門縫隙後四隻瞪大,幾乎快要從眼眶裡脫出的眼睛對上。
他一驚,神色全然一副被嚇到的模樣,面色蒼白,眸底滿是害怕恐慌,最後直接嚇暈,倒在床邊。
「暈了。」村長緩緩挪開腦袋,語氣不明地說。
「暈了暈了暈了。」苗美菊重複著,「嘿嘿嘿」尖笑個不停,臉上因用力過猛,而擠出來的一條條皺紋多到可怖,「嚇暈了,膽子真小,嘿嘿嘿。」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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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鬼妻6
這話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意,村長睨了她一眼,說:「去看看吧。」
「看什麼看。」苗美菊說,「別再驚嚇你孫媳了。」
看來是「滿意」了。
村長從鼻孔中發出一聲「哼」,沒有再多說。
苗美菊想起什麼,打開對面房門,不客氣地抓出了裡面的許驚,將菜刀放在他身側,露出森森白齒微笑道:「今天發生的事,你說一遍,如果敢撒謊,我直接殺了你。」
許驚縮著脖子,瑟瑟發抖,盯著那把菜刀大腦瘋狂運轉,好半天才找回來自己的聲音。
「就是他們說的那樣子,我還問那個人有沒有托什麼話帶給我,結果他說沒有。我難過死了,還大哭了一頓。我想不明白,都是要嫁給他的人,怎麼就不關心我一下?難道我以後不是他老婆嗎?」
他越說越氣,仰起頭,讓苗美菊看自己哭紅的眼睛。
其實這完全是知道很難逃出去,想到各種死後的場景給氣哭的。
那眼睛紅腫得嚇人,本就覺得不好看,再加上眼睛紅腫,苗美菊更是露出嫌棄的樣子,敷衍地擺擺手說:「就你,老老實實伺候傘兒就行了,其他別妄想了。」
許驚又嗚嗚了起來,各種說著不公平,非要見柳傘樹,還想往菜刀上撞。
苗美菊及時收起菜刀,心裡罵了兩句,被吵得頭疼:「見什麼見?我兒子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我們做父母的都見不到,就你……死了就能見了。」
她把許驚抓進房間裡,許驚還惦記著出去看看,抱著苗美菊的腿,哭著求著讓自己出去看看。
苗美菊厭煩無比,默不作聲地把他踹進房間。
房門關上,許驚一邊嗚嗚,一邊飛快回想通過客廳大門看到的外面景象。
確實如陳聲所說,沒任何出去的機率,圍牆太高了,只要翻出去必定會被發現。
還有什麼辦法。
許驚咬著手指,有些說不出的急切。
*
這一覺並沒能安穩睡去,陳聲的掌心被撓了又撓,對方像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一樣,瘋狂折騰著陳聲。
一會兒是撓掌心,一會兒是玩弄頭髮,臉都被撫摸過來,最後停在了他的腰上。
僅僅只是隔著衣服貼了上去,陳聲便猛地抖了一下,睜開眼睛的瞬間按住那隻不安分的手。
「你親我一下我就不鬧了。」男人溫聲開口,「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今天卻還說柳傘樹,我不高興了,得哄哄我。」
陳聲把那隻手拿開,側著身體重新閉上眼,仿佛沒有聽見那句話一樣,表情無任何變化。
幾秒鐘後,他有些含糊不清道:「我很困。」
或許是真的困到極致,他的聲音綿軟柔和,像是貓爪輕輕撓著心臟。
無數情緒湧現其中,男人退而求其次:「那你讓我抱著睡。」
陳聲沒動,呼吸變得平穩均勻起來。
男人當作默認,才將他攬入懷中圈住腰,少年就掙扎了起來:「冷。」
他推開那雙手,昏暗之中,脖頸處的肌膚因為觸及冰冷,變得微紅起來。
房間裡響起一聲無奈的嘆息,男人小心翼翼地收回手,沒有再折騰他。
第二天陰天,苗美菊端著早飯進來,又給了陳聲一套新衣服,警告他沒有允許不許上二層三層,昨天偷偷上去就不計較了。
陳聲端起粥,喝了一口,原本會很快離開的苗美菊這次沒有走,只是笑眯眯地盯著他:「味道怎麼樣?我可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特意放了肉絲,還不謝謝我,隔壁那個人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呢。」
「謝謝,很好吃,我很喜歡。」陳聲垂眸,繼續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