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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懷著期待嫁給了謝聞錦,衛時舟便希望她能幸福美滿地度過這一生。
即便她身旁那人不是他。
只要她能順心如意,衛時舟可以一直安靜地遙望著她。
但後來謝聞錦傷了容清棠,他們要和離的消息傳出來時,衛時舟既心疼,又覺得慶幸。
他重新擁有了朝她靠近的機會。
可劉楚楚卻設計害死了容清棠。
前世容清棠離開後的幾十年裡,衛時舟曾無數次地設想過,若她與謝聞錦成婚後,自己沒有就此止步,而是不擇手段地將他們分開,容清棠會不會還活著?
或許,他還能將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是以此時,衛時舟心裡的念頭早已與下注時的祝願背道而馳。
無論容清棠身旁的人是誰,他都會取而代之。
而當初下注時的銀錢,便只純粹用來扳倒劉相。
衛時舟命人去下注時用了部分銀票,但其餘都是暗中做過標記的白銀和銅錢,便是想看看這筆錢會流向哪些地方,再反過來順藤摸瓜,找到劉相盜鑄錢幣的罪證。
容清棠與謝聞錦和離後,那個與他們有關的長期賭局便結束清算了。衛時舟用於下注的錢全都賠了進去。
但他很慶幸,自己輸了。
*
安靜的寮房內。
容清棠正低垂螓首,神情專注地繡著什麼。
「姑娘,宮裡來的女官不是說你不必做香囊嗎?」柔藍有些疑惑。
姑娘雖不像以前那樣不通女紅,但平日裡也幾乎不會動針線,柔藍沒想到姑娘今日還是開始繡龍鳳呈祥的圖樣了。
容清棠神情柔和地望著自己手裡的繡布,解釋道:「女官說按例皇后應在大婚前為皇帝做一個有美好寓意的香囊,陛下雖說我不必做,但總歸還是不能讓他缺了什麼。」
衛時舟為她和父親做了許多,容清棠也想做點什麼力所能及的事為他分憂。
容清棠雖沒那麼喜歡刺繡,卻也並非不會。做這個香囊雖只是小事,並不能幫他排憂解難,但總歸也代表著某些美好的祝願與寓意。
他們雖只是約定為名義夫妻,但無論如何,她是他的第一個皇后。
該做的,能做的,她都不會推脫。
容清棠提前畫好的圖樣上,騰龍與飛鳳周身都是耀眼奪目的彩色,唯獨眼睛是帶著神采的黑色。
容清棠在繡線中選了又選,總覺得那些線的顏色與光澤都不夠完美。
正當她蹙眉深思時,容清棠忽然瞥見自己肩上自然垂散的一縷烏髮。
發繡,又稱墨繡,源自江南。容清棠聽過見過,卻從未嘗試過。
頭髮質感堅韌,且色澤經久不褪,眼下看著應最為適合用來繡龍鳳的眼睛。
只是女子若以頭髮為信物贈與男子,有著「常伴君左右」的深意,更隱含著「患難與共,不離不棄」的深情。
思及此,容清棠又打消了心底冒出來的那個念頭。
她和衛時舟並非因互為彼此最心愛的人才結為夫妻,有些事,她做不得。
但退而求其次,再拿起那些並非最合適的繡線時,容清棠仍猶豫了幾息。
須臾之後,她無聲嘆了口氣,放下了針線。
兩日後。
懷文師兄派人來傳信,說是師父和師娘已經抵達長安了。
實在太久不曾見過師父與師娘,容清棠當即放下手上的所有事,更衣後準備往山下走去。
但容清棠走出房門時,卻見衛時舟正站在院子裡,似是在等她。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她問。
衛時舟:「你是要下山?」
容清棠柔聲說:「對,我的師父與師娘來了長安,我想去看看他們。」
衛時舟聲音溫潤道:「下月初一我們便該成婚了,按理來說我應上門去拜訪一趟。」
「你看今日合適嗎?」
容清棠有些猶豫。
成婚前男子上門去拜訪未婚妻家中的長輩自然再正常不過,可衛時舟是天子,且他們也只是假夫妻,他其實不必如此。
「我想見見他們。」衛時舟又溫聲說。
衛時舟想見見將她視作女兒來疼愛的那兩位長輩。
聞言,容清棠才應了下來:「好。」
作者有話說:
小衛:我想見家長
最近幾天在日六,今晚頭暈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暈字了T-T有錯別字的話我明天來改
[1]出自《孫子算經》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肥哥不吃肥鵝肝 22瓶;黎晨星、西伯利亞二哈、杜衡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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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未來女婿
◎其中心意,深刻,偏執,沉重。◎
直到被衛時舟扶著上了他的馬車, 容清棠都還有些疑惑——
衛時舟為何會想見她的師父和師娘?
師父師娘他們做了一輩子商人,看遍了山川湖海,也結交了一些知己好友, 卻唯獨不涉政事。只有懷文師兄有入朝為官的志向。
而讓容清棠有些猶豫的是,她不曾同師父師娘說過自己跟衛時舟之間的兩年之約。
他們還不知道她和衛時舟為何會這麼快便定下婚事。
她這個月才和謝聞錦和離,下月初一便要同衛時舟成婚了。師父和師娘若問起,她該如何答,才能既不影響衛時舟的計劃, 又不讓師父與師娘為她擔心憂慮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