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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疼的。」衛時舟溫聲道。
他有意等在此處,本就期待著此刻。
容清棠沒有為誰上過藥,但她還記得昨日太醫為衛時舟上藥時的模樣,便小心翼翼地學著,一點點將有益於傷口癒合的藥粉點到那條醒目的傷口上。
衛時舟一直神色如常地坐在石凳上,為了方便容清棠幫他上藥,衛時舟微抬起頭,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面龐上。
很近。
他還從未在容清棠醒著時離她這麼近過。
上回氣息交融時,容清棠正在熟睡,他趁人之危,差點吻了她。
而此時,容清棠正專注地看著他額上那條傷口,並未發覺他正無聲仰望著她。
準確的說,是她溫軟嫣紅的唇。
離得這麼近,上回是怎麼忍住沒有吻下去的?
衛時舟想起來,他想在她清醒時得到她的回應,想與她一同沉浸其中,抵死纏.綿。
她現在便醒著。
衛時舟薄唇微抿,卻沒由著自己的心意做什麼。
還不是時候。
他怕會嚇到她,讓她自此躲得遠遠的,再也不許他靠近分毫。
幾粒細如塵埃的藥粉自額上掉落進他眸中,衛時舟頓了頓,想到了什麼,隨即順勢闔上了眸子。
容清棠也注意到某一處的藥粉似乎多了點兒,見衛時舟閉上了眼睛,她連忙停下動作,退開了些,問道:「是不是弄進你眼睛裡了?」
衛時舟溫聲道:「無妨,我閉著眼便好。」
容清棠覺得這樣也好,她不必擔心再弄進他眼睛裡,也能更快上完藥。
但她重新開始上藥後不久,便見衛時舟輕輕蹙了蹙眉。
容清棠以為是自己弄疼他了,很快下意識輕輕朝他的傷口吹了吹。
衛時舟鬆開微蹙的眉心時,容清棠才後知後覺地微怔了一息。
氣氛似乎又變得曖.昧了起來。
容清棠按捺著如擂鼓般的心跳聲,不動聲色地朝衛時舟臉上看去,想看看他神色間是否有什麼不對。
比如不悅,比如懷疑。
但都沒有。
他只是仍然神情溫和地闔著眸子,面對著她微抬起頭。
一副全然信任的模樣。
可容清棠的目光不自覺地掠過他挺直的鼻樑,落在了他淺色的薄唇上。
看起來,很軟。
很像是一個正在索吻的姿勢。
察覺到她的目光落在何處,衛時舟心尖滾燙,半身發麻,不自覺喉結微滾。
而見狀,容清棠瓷白的臉頰霎時便染上了紅霞。
她怎麼像個登徒子似的,如此不正經。
容清棠兀自鎮定心神,假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幫衛時舟上完了藥,又用裁剪得當的小塊紗布輕輕蓋在他的傷口上。
而衛時舟睜開眼時,容清棠的臉上仍帶著一抹還未來得及散去的羞意。
讓人心癢。
容清棠有意躲避著不再看向衛時舟的臉,她放下藥瓶後便藉口說還有事要處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涼亭。
看著她又一次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衛時舟眸子微垂,低低地笑了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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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籌備大婚
◎那竟是一本避火圖。◎
春日的曦光溫暖而包容。
行走其間的人卻並非每個都有心思享受它的溫柔。
劉楚楚剪掉自己的長髮後, 又找容清棠的侍女借了一身衣服,換下她那套已經亂得沒法兒看的裙衫。
她似是不再在意旁人的目光,只用清水洗去臉上斑駁的妝容與淚痕便離開了雲山寺, 徑直往相府走去。
無人知曉她經歷了什麼,卻人人都能看出相府千金像是遭了什麼大的變故,神色平靜得近乎絕望,眉眼間也再沒了原先清高驕矜的風采。
像是一口枯井般,透著沉沉死氣, 再也泛不起任何漣漪。
劉楚楚就這樣在長安城中最繁華的長街上走了一趟, 才無視相府門前的家丁又驚又俱的眼神, 回到府中。
劉相提前得了消息, 早已沉著臉等在正堂。
見劉楚楚的頭髮果真如下人說的那樣被齊耳剪去, 又發現她此時的神情狀態很不正常, 劉相沉聲問:「昨夜的事沒成嗎?」
劉楚楚面色慘澹地笑了笑, 直白地問:「父親是指給我下藥, 再讓我去勾.引聖上的事嗎?」
劉相神色難看, 聽出劉楚楚話里的牴觸意味, 質問她:「你沒有按我說的去做?」
「沒有。」劉楚楚平靜道。
「若按父親的計劃去做了, 此時回到相府的恐怕就是女兒的屍體了。」
「愚蠢!」劉相大聲怒斥道,「即使你昨夜沒能成事, 皇上也不可能不顧劉家的根基,輕率地將你處死。」
「可若昨夜的計劃成了, 就算你不能立馬當上皇后, 也能進宮得個位分,還有來日可期。」
「但你竟貪生怕死至此, 忤逆父意, 不顧家族榮辱!」
劉楚楚直視著盛怒下的父親, 態度生硬地問:「莫非女兒自甘下賤,行妓子之事,便不算辱沒家族,給劉家門楣抹黑嗎?」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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