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頁
他將乾花放回了信封里,隨即就著安靜的月色細細地讀著容清棠寫下的每一個字,還試圖從中讀出一些沒有被寫成文字的東西。
比如思念。
寂靜的暗夜裡,衛時舟忽而低聲問自己遠方的愛人:
「你會不會,也正在想我?」
「像我想念你那樣。」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余神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5章 抵達泉州
◎她才是他的意義。◎
清晨。
荒山一側臨時駐紮的營地里, 將士們已經將在此處停留過的痕跡悉數處理乾淨,整裝待發。
衛時舟施令後,大軍繼續往泉州行進。
穿著鎧甲時不便佩戴香囊, 是以衛時舟將容清棠親手繡的那枚香囊放在了懷裡,靜靜地貼著他的心跳。
知道衛時舟不習慣用味道太重的香料,容清棠便只在香囊里放了香味清淺柔和的乾花瓣。
那日這枚香囊被大雨淋濕,裡面原本的花瓣也都用不了了。經由衛時舟洗淨的香囊晾乾後,容清棠放了新的花瓣進去。
衛時舟還記得, 那日容清棠坐在他身邊, 低垂著眼眸一片一片地仔細挑選花瓣時的模樣。
再瑣碎不過的一件小事, 她卻做得那般專注認真。
是為了他。
每每思及此, 衛時舟心底都會軟成一片。
無法待在容清棠身邊的這些日子, 衛時舟便是靠著這些或近或遠的記憶來度過思念洶湧的時刻, 安撫自己心底那些似有若無的不安。
自背對著容清棠一步步離開長安城的那一刻起, 衛時舟腦海中便縈繞著一些念頭——
經過這段時日的分別之後, 不知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會如何。
他們對彼此的感情, 會因為這次分別而愈發深刻嗎?
衛時舟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 潛移默化地讓容清棠習慣了他的存在。
但衛時舟忍不住擔心, 自己離開後,容清棠也許會發現其實沒有他在身邊的生活也很好, 甚至要比之前更好。
所以在從容清棠身邊離開的那一刻起,衛時舟便已經歸心似箭。
他怕自己回去得太遲, 容清棠會徹底習慣沒有他陪伴在左右的生活。
可僅僅是短暫的分別便已經足夠磋磨衛時舟的心神。
他是為她活著的。
她才是他的意義。
*
泉州, 東南大營。
隨帝王親征的隊伍甫一抵達大營,衛時舟便步入謝聞諶提前命人布置好的御帳, 聽他匯報近來的軍務。
沒來得及換下甲衣, 衛時舟便先將容清棠做的香囊拿出來握在掌心, 這讓他在面對謝聞諶時心神寧和了許多。
謝聞諶不僅是年輕的將軍,還是一直都對容清棠別有用心的人,衛時舟無法忽視他對容清棠的覬覦。
而且雖說前世經歷過這一仗,還贏得很漂亮,衛時舟對許多事情都已心中有數,但仍然不能掉以輕心。
將海岸沿線的排兵布陣都仔細梳理了一遍之後,衛時舟把視線從輿圖上收回,問謝聞諶:「這一仗,你有多大的勝算?」
謝聞諶挑了挑眉,語氣略有些隨意:「七八成總還是有的。」
衛時舟目光沉靜地看著他,淡聲道:「朕以為你會覺得有九成勝算。」
「末將心裡的確如此認為,」謝聞諶骨子裡仍是驕傲的,「離開長安之前,末將答應過家父,此戰絕不會輸。」
瞥見皇上手中握著一枚香囊,不知為何,謝聞諶下意識心神微頓。
「但在陛下面前,話不能說得太滿。」謝聞諶補充道。
「這是安王的叮囑?」
謝聞諶點了點頭。
父親一直教他要謙遜,隱忍,忠誠。
謝聞諶很難說清自己到底有多認同這些。
衛時舟不會插手他們的家事,只說:「這一仗的輸家不會是我們。」
「那末將斗膽一問,陛下冒險親征,是有何處不放心嗎?」
「朕此行來泉州,並非是不信任你與一眾將士,而是為了速戰速決,儘可能地減少損失。」
海山國的大相那邊還沒做好最後的布置,還不到對謝聞諶言明具體事宜的時候,是以衛時舟並未多言,轉而道:「安王托李詩月給你帶了些東西,去取吧。有事要找你時朕會命人去傳話。」
「遵命。」
謝聞諶聽出陛下對這一仗另有安排,卻沒有多問,垂著首退出了御帳。
一路行至李詩月的營帳外,謝聞諶並未進去,只在外面淡聲喚道:「李千戶。」
李詩月很快走出營帳,神色自然地朝謝聞諶行了軍禮,「將軍。」
「陛下說,家父托你給我帶了東西。」謝聞諶言簡意賅地表明來意。
李詩月很快答道:「卑職去把東西取來。」
謝聞諶微微頷首。
李詩月轉身重新回到了營帳內。
確認謝聞諶此時看不見自己,李詩月的呼吸才不受控地亂了幾分,又很快恢復如常。
待將安王托她轉交的包袱遞給謝聞諶後,李詩月目不斜視地朝他拱手道:「將軍若無別的事,卑職便先去演武場了。」
「嗯。」
謝聞諶看著那個眼熟的包袱,漫不經心地應道。
李詩月的心沉了沉,卻面上不顯,錯身從謝聞諶旁邊離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