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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衛時舟解釋道,「他應已猜出你便是青里,幾次向我試探,再想見見你。」
「後面幾日要忙婚事,你可能抽不出身來,大婚之後我安排你們見一面。」
容清棠點了點頭,「好,有勞你了。」
衛時舟陪容清棠盪了好一會兒鞦韆,才離開,回了雲山寺。
容清棠跟師父與師娘已許久未見,她打算在狀元府留宿一夜。
衛時舟回寺後不久,捧著許多奏摺的余內侍便垂著首過來了。
「陛下,納采禮與大征禮已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立後一事定下後,各項準備便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但大婚之前的納采禮與大征禮還一直未行。衛時舟便是一直等著容清棠的師父與師娘抵達長安。
他雖把大婚的日子定得很近,卻也不想在任何一步有所缺漏。
是以從議婚到完婚過程中的各種禮節,一應過程都會完整而完美。
後日,德高望重的老太傅會去狀元府,行納采、問名之禮,衛時舟與容清棠的婚事便正式開始落到實處,而不只是停在那兩道聖旨上。
衛時舟隨即問余內侍:「相府那邊如何了?」
劉相那日來向他求了劉謝兩家暫緩婚事,衛時舟想看看他還有什麼花招,也想等他露出更多馬腳,便允了。
余內侍:「劉相稱他的女兒劉楚楚生了重病,他已於昨日將劉楚楚送去了白雀庵靜心養病。」
「還有嗎?」
「還有一事,」余內侍如實道,「劉相將妾室所育的兩名庶子過到了已故的劉夫人名下,那二人如今已成了名正言順的相府嫡子。」
衛時舟神色冷淡地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先回宮吧。」
劉相這是覺得送女兒入宮那條路走不通了,開始想培養兒子了?
他之前把注都押在劉楚楚一人身上,結果如今輸得這麼難看,所以這回他才會一次選了兩個兒子出來?
他倒想得長遠。
狀元府中。
柔藍今早有些頭疼,但在寺里服過藥後已好了許多。
她知道自家姑娘今夜應會留宿在狀元府,便收拾了些東西過來照顧她。
「你既然身子不舒服,便該在寺里多休息幾日,還特意下山來一趟做什麼?」容清棠有些無奈。
「懷文師兄不會虧待我的。」
柔藍親昵地挽著她的胳膊,柔聲道:「但我想姑娘了,一步也離不得,就想跟著你。」
容清棠失笑道:「群青恐怕該吃醋了。」
「隨他吃去,」明知群青今日有事去了禁軍營,但柔藍的聲音仍小了些,「他原本就知道,在我心裡,姑娘才是排第一的。」
「傻不傻。」容清棠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柔藍笑著和容清棠鬧了一會兒,才想起了什麼,和她說了劉楚楚被送去白雀庵靜養一事。
劉府對外宣稱劉楚楚是忽然病了一場,神智不穩,還動了想去寺廟中清修一段時日的念頭,才會齊耳剪去她自己的頭髮。
劉相這才如了女兒的願,將她送去了白雀庵。
「姑娘,你說劉楚楚還能從那兒離開,回相府嗎?」柔藍問。
長安城中的這些名門大戶,無論說的理由有多冠冕堂皇,一旦把家中的女眷送去了白雀庵,便等於告知所有人,府中已經徹底放棄她了,只任由她在白雀庵中自生自滅。
柔藍覺得劉楚楚或許也會像之前那些女子一樣,在白雀庵里待到老,待到死,再也沒有回府的那一天。
容清棠思忖了須臾,斷言道:「她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
「只是她還會不會回相府,便很難說了。」
從劉楚楚身中媚藥後第二日的反應來看,容清棠覺得,她應不會想再回去了。
容清棠和柔藍沒再在劉楚楚的事上停留。
容清棠收拾妥當後不久,師娘便來了她房中。
當晚,容清棠又久違地能在師娘身邊入睡。聽著師娘像以前一樣輕聲哼唱著那些江南小調哄她,容清棠心底一片寧和平靜。
重活一世,她有幸能再次擁有的東西,實在太多,也太珍貴。
翌日清晨。
用過早膳後容清棠便回了雲山寺。
她本想陪師父與師娘多待幾日,但懷文師兄說她可以先回雲山寺將東西收拾妥當,便搬來狀元府待嫁。
三月初一那日,她會從狀元府嫁進宮中。早些搬來狀元府,她也能多陪陪師父和師娘。
但其實容清棠很清楚,或許不是師父跟師娘需要她陪,而是她依戀著待在他們身邊時的感覺。
是她,需要他們的陪伴。
回到雲山寺中的寮房後,柔藍便開始著手收拾當初帶來的東西。很多東西都只需要收回箱匣中便好,是以耗時並不久。
容清棠則轉而去了了塵大師的禪房中,向他辭別。
容清棠到時,了塵大師正端坐在棋盤旁等她。
這回沒有沏茶。
「要下山了?」了塵猜出她的來意,溫聲問。
容清棠在棋盤另一側落座,答道:「對,這段時日多謝大師照顧,叨擾您了。」
了塵笑了笑,「三月初一的喜酒,讓懷荊替貧僧多飲幾杯。」
他便在這雲山寺中,以茶代酒,賀這對新人大婚。
「大師認識我師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