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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喊來黃毛,讓黃毛給他搞點糖來。
黃毛效率很快,不到五分鐘就給他搞到了一堆糖。
就在聞執在想怎麼回答的時候,小孩已經說:「我原來也有這樣一堆的糖,但是剛剛被一個黃頭髮的哥哥給搶走了……嗚嗚嗚嗚,真是氣死我了。我當時哭得很大聲,可是那壞哥哥一點也不懂得禮讓小孩。」
感情這些糖黃毛都是從一個小孩兒那裡搶來的啊?
真是時代好青年。
但對黃毛來說,他寧願沒有道德,也不敢不完成聞執的任務。
在他看來,聞執比千夫所指可怕多了。
第49章 腳印
小男孩把玩了一會聞執給的糖,身側突然又有一個人坐下了。
他疑惑地抬起頭,是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哥哥。
那白襯衫的哥哥雖然坐在了他旁邊,卻不管他,只是對著先來的那個哥哥說:「怎麼有閒心陪小孩子玩?」
看見陸意,聞執抿起嘴角一笑:「打聽點你想知道的消息而已。」
陸意:「看來是打探出來了,這麼開心。」
小孩看著這兩個哥哥好奇地說:「哥哥,你們兩個認識呀?」
陸意揉了揉小孩的頭髮說:「是。不僅認識,還是很好的朋友。」
聞執幽幽道:「只是很好的朋友嗎?」
於是陸意便翻個白眼:「還要怎麼樣啦,別教壞小朋友。」
小孩眨巴著眼睛看看眼前的兩個哥哥,問:「哥哥,你們都是生了什麼病呀?」
陸意:「我是精神分裂,他是抑鬱症。你呢,得了什麼病?」
在這種地方,問得了什麼病不是一種冒犯,而是常人習以為常的談資。
這真是一種病態的現象。
小孩說:「我也不知道,媽媽也不肯告訴我。反正從我上一年級開始,我就一直呆在這兒啦。」
那應該是很嚴重的病了,不然孩子的媽媽不會不肯說的。
陸意的眼裡微微含了一絲憐憫。
「你想出去看看嗎?」
「當然想啊。」
孩子就是孩子,和那些已經被病魔折磨得雙眼失去了神采的成年人到底不一樣。
小孩的眼睛出神地望著前方,道:「好想好想出去啊。想出去曬曬太陽,踢球,玩滑滑梯,像個正常孩子一樣上學。」
小孩子說到一半,剝了聞執給的那顆糖放進口中,陸意伸手拿過他剩下來的糖紙,順手摺了朵花。
他遞到小孩子面前:「喏。」
小孩好奇地看著:「這是向日葵嗎?」
陸意說:「是。」他除了紙飛機以外只會折向日葵,但是這紙太小了折不了紙飛機,所以只能選後者了。
「那向日葵為什麼是白色的。」
自然是因為糖紙是白色的啊。
慘兮兮的白,跟這醫院監獄似的牆似的——但是似乎不能這麼和小孩子解釋。
陸意一怔,正在他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一旁的聞執已經接過了話:「因為醫院裡照不進陽光,所以向日葵就無法向陽而生。等你病好起來帶著它一起出去,它就會染上陽光,變成烈陽的顏色。」
「是、是嗎。原來是這樣,謝謝哥哥。」小孩一愣,然後接過花,有些珍視地把它捧在了自己的掌心。
聞執拉起陸意:「走。」
陸意呆愣愣地被他拉走:「幹什麼去?」
「睡覺去。」
「大下午的睡什麼覺啊,到時候晚上睡不著……」
「你晚上不去探探那條走廊?」
陸意一想也是,但他精神亢奮實在睡不著,只能對聞執說:「你睡吧。」
聞執往床上一躺,看見陸意還站在床邊,眉頭便一擰:「過來。」
陸意:「我不睡啊。」
「誰讓你睡覺了?我讓你躺在我旁邊,免得到時候你又尋死覓活地要砸窗跳樓我攔不住。」
「……不用。」這話講的,跟陸意是個珍惜物種似的。
聞執的語氣重了重:「我讓你過來!」
好了,聞大總裁發飆了,沒有辦法,陸意只能在聞執床邊挨了半個屁股。
下一秒,他被一雙手臂直接霸道地拐上了床:「死小孩怎麼一點也不讓人省心呢。現在好了,睡吧。」
宋聞執大概是真的困。
也是,都被自己折騰一個晚上沒睡了,能不困嗎?
陸意卻清醒得很,他也不知怎麼著,越想閉眼神智卻越清醒。
他就這麼被聞執摟著腰躺在床上發呆,直到黃毛推門走進,看見床上捲成一團的兩人,眉頭瞬間皺起:「有傷風化。」
「噓。」陸意才懶得想風化不風化的事情。
不過兩人這樣,黃毛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林則故是年輕一輩接受能力比較強,覺得無所謂。
而食古不化的林沢川每次看到陸意和聞執,那頭就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聞執睡了一整個下午,醒來的時候又等來了一條消息:「老趙死了。」
陸意一臉茫然:「老趙是誰?」
林則故說:「404的一個病人。我和黃毛哥之前還在聽他們聊天呢。」
「怎麼死的?」
陸意這話問的是想弄明白老趙是不是違反了什麼遊戲規則被抹殺了。
林則故搖頭:「應該不是我們想的那樣。之前看他們的精神狀態,不自殺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想著冒險而觸犯遊戲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