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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意說:「這可不一定。」
他暗自把桑塔莎無意中提起的溫莎這個名字記住。
用晚餐的時候沒有再發生什麼波瀾,這樣的平靜一直持續到了桑塔莎入睡的時間。
十點半。
聞執早已在約定好的地方等待,見陸意朝他走過來,聞執心問:「拿到鑰匙了?」
「拿到了。」陸意往聞執的手裡看去:「你怎麼還帶了一把手電筒?」
聞執:「這個古堡里到處都黑漆漆的,帶把手電筒,也方便些。」
陸意:「還是你想得比較周全。」
不,不全是這個原因。
聞執垂下眼瞼。他其實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想,但還是不能確認。
帶上手電筒,只能說是――賭一把吧。
以防萬一。
陸意把鑰匙插入鎖孔里,不費什麼力氣,就打開了門。
饒是已經做好了準備,陸意還是被裡面的場景驚得說不出話來。
聞執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走到陸意前面來。
裡面有一把……椅子。
在陸意看來,這是一把老舊的鐵椅子,椅子旁邊滿是鎖鏈,仿佛將要捆住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椅子上面布滿了凝固發黑的血跡,還有一些不明的東西。
陸意:「……有點噁心啊,這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像是搞酷刑用的。」
陸意說完,沒聽到聞執的回答,他轉身,卻看見聞執雙眼直勾勾地瞪著那張椅子,瞳孔有些微微地放大。
聞執看見了――一個女人。
一個膚色慘白到不正常的女人。
她被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強行綁在這張椅子上,雙手雙腳都用沉重的鐵鏈綁著。
「你在害怕什麼呢?不要害怕。」
那個穿著白大褂的人一直背對著聞執,聞執看不見他的臉,只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
「不要害怕,這是最新的治療方法。你不渴望看見陽光嗎?一定可以成功的。」
接著,那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手指微動,按下了什麼按鈕。
椅子頂端,一個明亮的燈緩緩亮起。
與此同時,令人驚駭無比的事情發生了。
第12章 日記
而陸意,正在翻桌子旁的一大堆紙。
有日記本,有報紙,有相片,有信件。
像是被人胡亂地塞在一起的。
勞倫斯。
他又看見了這個名字。
在手寫的日記里。
「勞倫斯總是一個人。大家都在跑步跳繩的時候,她總是一個人。她看起來十分孤單,我想做她的好朋友。」
「護工跟我說,勞倫斯生病了。她生了什麼病呢?」
筆跡看起來十分稚嫩。
大概是因為年久失修,許多字跡已經都不能辨認,日記本右下角印刷的「第一孤兒院」五個字倒是清晰可見。陸意放棄了再去看這本日記,拿起桌上擺著的相框。
是又桑塔莎和一個人。
相框上的桑塔莎身穿婚紗,手捧鮮花,和旁邊穿著西服的人笑得很甜蜜。
但是相片上,只有桑塔莎的臉。
那個穿著西服的人的臉,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剜去了,看不出五官。
陸意把相框翻了過來,發現相框背面寫了一小行字:溫莎&桑塔莎。
陸意想起方才用晚餐時桑塔莎說的那句話,「溫莎。他以前也是經常這樣為我挑乾淨所有的蔥花。你很像他。我很喜歡你。」
桑塔莎,曾經有過丈夫?
丈夫的名字就叫溫莎?
只是為什麼,他們在古堡里卻沒見到過溫莎?
他們是離婚了,還是……溫莎,已經死了?
想到這裡,陸意的脊背瀰漫上一絲涼意。他招手想讓聞執心過來看,便轉過頭。
.
聞執正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啊,頭頂的燈緩緩亮起。
那被綁在椅子上的女人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
滋啦滋啦的聲音響起,非要形容的話,聽過肉在鐵板上炙烤的聲音麼?
就是這種聲音。
蒼白的皮膚開始發紅,起泡,流膿,腐爛。
聞執有些不忍心地眯起眼。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開燈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從來沒有聽過這樣悽厲的哀嚎。
那女人疼得神情扭曲,整個人幾乎要在椅子上倒著摺疊起來,慘叫聲響徹房間。
而那個穿著白大褂的人一直居高臨下地,漠然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失敗了呢。」
他轉過身來,取下了白口罩,露出了那張臉。
付魚醫生。
非魚臉上是近乎死亡的平靜,身後的女人慘叫聲悽厲無比,二者對比太過強烈。
聞執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突然有些頭疼。
直到耳邊的呼喚聲響起:「怎麼了?……聞執,你怎麼了?」
聞執勉強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蹲了下來,冷汗浸濕了身上的衣服。
他抿了抿有些蒼白的唇色,看見陸意和自己交纏的手,眼裡閃過一絲深色。
「沒事。」
「你嚇死我了。你剛剛臉色特別難看,我……真的嚇死我了。」陸意剛剛看見聞執突然蹲下渾身顫抖,大汗淋漓的樣子,嚇了一跳,趕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