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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推開的時候,溫祈妍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映入眼中的是畫。
密密麻麻的畫,琳琅滿目,她簡直要懷疑王后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宮廷畫師了。
別的也就算了,床前竟然還擺著國王的畫像。
國王長成那樣還掛在床前,溫祈妍也真是佩服這個王后,不怕自己夢到國王的臉被丑到晚上做噩夢麼?
床前除了國王的畫像以外,擺的全都是第一任王后的畫像了。
溫祈妍湊近看了,落款全都是賽格羅。
這些畫全都是賽格羅畫的。
但是她注意到,國王的畫像下面沒有賽格羅的署名。
溫祈妍又走到那許久沒人睡因此落了灰的床前,只是隨手在枕頭下摸了摸,竟然又摸出一張畫像來。
這張畫的手感與其他畫的手感太不一樣了,沒有被畫框裱起來,甚至摸起來還有些不尋常的光滑,像是被人無數地撫摸過一樣。
展開一看,畫像是一個陌生的青年。
金色的捲髮,身姿挺拔,眉眼間全是少年人的風發意氣。
溫祈妍不認識這是誰,但是這幅畫右下角也沒有賽格羅的署名。
她把這張畫像疊起來放進了自己裙子的口袋裡。
接下來,溫祈妍把三樓所有的房間都逛了個遍,更加確定了這個賽格羅是個海王。
十八位王后他都有過為之畫過畫像,因為十八個房間裡王后們的畫像右下角都有他的署名。果然長得帥的沒一個好東西。
甚至,她還在其中一位王后的畫像後面發現了一朵用紙疊成的玫瑰。
拆開來看了以後,內容甚至跟溫祈妍自己收到的那朵玫瑰里的內容一模一樣。
只能說這位王后不太聰明,沒能發現賽格羅的暗示罷了。
溫祈妍冷著臉把紙玫瑰揉了。
他媽的,見一個愛一個,這簡直是海王中的戰鬥機啊。
賽格羅晚上再出現在溫祈妍房間裡的時候,非常驚訝地發現溫祈妍睡覺睡得正香。
「餵。」他把溫祈妍搖醒的時候,溫祈妍不耐煩地睜開眼,帶著一點好眠被人吵醒的厭煩:「你來了。」
她從被子裡坐起,散開的黑髮披散在肩上,與潔白的裙子對比強烈。
溫祈妍人如其名,是那種美得很清冷的女生。
「哈,睡的這麼香嗎。我的美人兒不怕明日陛下回來處死你嗎?」賽格羅問。
「我當然怕啊,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溫祈妍說完這句話就下床了,賽格羅在她身後跟上,道:「你要去哪裡?」
溫祈妍甩下一句話:「地下室。」
賽格羅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陛下不是再三囑咐了不許任何人進地下室嗎,你是怕死怕得腦袋暈掉了,還是死之前想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溫祈妍轉身,盯著賽格羅:「你不想讓我去?」
賽格羅:「如果我說不想呢?」
溫祈妍哈哈一笑:「沒有用。我偏要去。」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欠揍?
溫祈妍冰到底還是動用了那枚禁忌的鑰匙。
只是,她一直磨磨蹭蹭,沒有肯打開門。
賽格羅揶揄:「怎麼,還是後悔了?覺得不應該打開門了?」
「急什麼。陛下早上七點才會回來。」
溫祈妍溫說,「我們等到六點半再進去。難不成,你比我還急?」
賽格羅說:「怎麼可能?我就是替你擔心。」
「用不著,非常沒有必要。」溫祈妍翹起一條腿壓在另一條腿上,潔白的裙子褪了一半,露出線條優美的小腿。
覺察到賽格羅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腿上,溫祈妍挑了挑眉,道:「怎麼。好看嗎。」
「好看。」賽格羅非常誠實地承認了他是個老色胚。
溫祈妍說:「你不應該都看過十八位王后的腿了麼,還沒免疫?」見賽格羅疑惑地看向她,她冷笑一聲,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東西,「都給十八位王后畫過畫像了,大概也在畫像後面塞了十八朵紙玫瑰吧,內容也不帶改一下,每一位都是你的小心肝大寶貝。釣得一手好魚啊。」
賽格羅一點也沒有被拆穿後的心虛感:「王后這是在吃醋嗎?」
溫祈妍「啪」地一聲把那朵她從其他王后那裡搜來的紙玫瑰拍在賽格羅那張帥臉上:「那真不好意思,我這條魚不上鉤呢。六點半了,跟我去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什麼場景,血腥的溫祈妍已經設想過一萬遍了。
但事實上,遠遠沒有她想的那麼血腥,只不過有些瘮人罷了——剛一推開門的時候,地下室里齊刷刷的一排棺材屬實把溫祈妍嚇了一跳。
她數了數,一,二,三,四……一共十八具棺材。
最過分的是她竟然還數到了第十九具。
當然,第十九具棺材是空著的,好像就等著她躺進去呢。
她偏過頭,注意地盯了一眼第一位王后的棺材。
因為只有第一位王后的棺材是開著的。
她的身子已經完全腐爛了,破破爛爛的皮膚上還有肉眼可見的蛆蟲在爬動,多虧了棺材裡放著的那麼多香料,才沒有讓整間地下室的空氣令人窒息。
王后的兩條手臂微張,似乎曾經想拿住什麼東西,但那件東西最後被人粗暴地拿走了——也有可能她到死也沒能拿到她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