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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意抿了抿唇。
難道答應NPC叫玩家的名字,這就是觸發死亡的條件?!
金財的聲音又響起:「我操,是夏澤……這個要進來的NPC是夏澤!!!」
他的視線恐懼地落在被緩緩推開一條縫的門口,夏澤詭異的笑露了出來。
他方才還頂著陸意的臉,而現在,他那張臉皮上,自己的臉與陸意的臉同時不停地變換,乍一看十分陰森又恐怖。
夏澤不需要向一個死人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那麼謎底之一揭開了,夏澤殺人的條件是喊人的名字並且被答應。
傳說中的「我喊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答應了就完球。
陸意一邊在心裡默念,一邊挎上他那把電鋸就急匆匆地跑出了自己的房間,一眼就看見金財的房門開著。
他暗道一聲不好趕緊幾步衝進去。
陸意進來的時候,金財已經被騎在身上的夏澤掐得半死不活,滿臉青紫了。
「住手!」陸意一聲大喝。
——理所當然的沒人理他,陸意早已預想到了這一點。
金財已經被掐得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多了。
陸意嘆了一口氣。
好好說話總是沒有人聽,都愛用暴力解決問題——他迫不及待地亮出自己那把大電鋸,摩挲著那銀光鋥亮的外表,露出了憐惜的神色。
「……」場面一時稍微有些詭異的變態。
陸意對著夏澤莞爾一笑,道:「你再不住手,等會我就像切菜一樣把你的頭切下來。」
夏澤:「……」真就明目張胆的威脅唄?
下一秒,夏澤像一陣旋風一樣地從陸意身邊跑過去了,陸意立即扛著那把大電鋸跟了上去:「別跑啊,親!」
被丟下的金財:「……」
這個世界是反了嗎?
別的玩家都是被鬼追得吱哇亂叫,他第一次看到有這麼猛的玩家,追得鬼滿地圖亂跑的。
剛剛差點被活活掐死的金財感覺自己的世界觀仿佛被刷新了。
只是,他剛坐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突然感覺腳踝又被一雙冰冷的手抓住了。
?不是吧,他這麼衰的嗎?
是從床底下伸出來的一雙手。金財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往床下看去,嗷地一聲慘叫。
正逢陸意從門外走進,一邊走一邊嘟囔著「看不出夏澤年紀雖然大了腿腳還是那麼靈便,竟然追都追不上」,一臉遺憾的樣子——金財看到陸意,就跟小雞見了媽媽一樣地撲過去,顫顫巍巍地指向了床下:「那那那那那那……那也有鬼!」
「哪哪哪哪哪哪哪有鬼?」陸意非常沒有良心地模仿著金財的口吻問道。
陸意心想,這金財只是名字叫金財,又不是什麼香饃饃,怎麼一天到晚都有鬼怪追著他?
陸意一邊想著一邊也俯下身往床底下一看,與一雙黑洞洞的眼眶四目相對。
沒有眼白和眼珠。
尖利的十指猛地朝他抓來,陸意感覺到後面被人猛地拉了一把,他踉蹌地後退,撞在了一個堅硬的胸膛上。
聞執有些責備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在想什麼?還不往後退?等著胸前被捅一個大窟窿嗎?」
剛剛那麼大的動靜終於把聞執和溫祈妍也驚動過來了。
聞執一進門就看見陸意低著頭往床底下看,而一隻血肉模糊的怪物朝著他伸出死亡之手——聞執額前頓時青筋直跳。
陸意朝聞執嘻嘻一笑:「我這不是等著你來救我嘛。」
現在,那藏在床下的東西終於爬出來了。
眾人看清它的形容之後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根本都不能分辨出他或她,只能用「它」來形容了——渾身上下沒有一塊皮,像是被活生生地撕下了全部的皮肉一樣。
「它」在地上蠕動著,很像一條蛆一樣地朝著眾人爬過來——因為「它」也沒有腳,腳踝處就這麼幹脆地斷裂著。
實在是太血腥了。
溫祈妍忍不住乾嘔起來。
江厭祁漂浮在空氣中,嘖嘖感嘆:「怎麼,終於也有溫小姐忍不了的東西了?」
「倒也不能說忍不了,就是多少有些噁心了。」
江厭祁注意地盯著那一團模糊的血肉,突然道:「退後。」
溫祈妍沒留意,但是身子隨著江厭祁的話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那血肉模糊的東西原本勢如破竹地朝她撲來,這下又是撲了個空。
溫祈妍眯起眼睛:「你這作為NPC,就這么正大光明地開玩家小灶?」
江厭祁一隻手托著下巴,吊兒郎當地笑了笑:「那有什麼關係——我對我喜歡的人一向都很好。」
江厭祁說這句話時這樣清晰的咬字,讓溫祈妍隱約覺得他這句話應該是認真的。
偏偏他那雙眼睛裡笑意神秘莫測又不著邊際,讓人拿不準是不是應該去賭這句話里有幾分真心。
「那現在——怎麼處理這東西?」金財躲在陸意身後,厭惡地看著眼前那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陸意摸了摸下巴,道:「好問題,我也在思考。」
不過他思考的就是要不要直接拿電鋸把它的頭給切下來這件事罷了。
「等一等。」溫祈妍突然開口。
她拿出剛剛自己找到的那張紙來,纖細的指尖指著下面附的一張小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