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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一鋸?
按照聞執的話,他不再專注於打敗「他」這件事本身,而是儘量把注意力放在他與「他」二人力量的對比上。
然後他詫異地發現,當自己的力量變強的時候,「他」的力量也在變強。
正如聞執所說的「照鏡子」一樣,「他」的力量在隨著他的力量變換。
假如他能夠賣一個破綻,「他」也會出現一個破綻。
陸意停下自己的動作。
就在「他」的動作也緩緩停止的時候,陸意突然把自己手裡的電鋸往面前一丟,然後自己一個後空翻,迅速躲過對面照鏡子一般也飛來的電鋸。飛到「他」那裡去的電鋸像一把飛刀一樣乾脆利落地剁下了「他」的頭,而往陸意這個方向飛來的電鋸直接刺破了——
「咔嚓」一聲,像是空氣中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一樣,碎了。
聞執的聲音響起:「阿意,抓住我的手。」
好。
像是溺水的人看到頭頂投下的陽光一樣,陸意不顧一切地抓住聞執的手,然後奮力一躍。
下一秒,借著聞執的拉力,他整個人終於從畫框之中躍出,卻因為慣性太大猛地撲倒在地板上,順便把聞執也一把按倒了。
陸意的鼻子猛地磕到聞執的下巴,痛得陸意眼前一花,生理性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滾了出來。
痛痛痛痛痛痛!!!
只有被狠狠撞過鼻子的人才能明白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疼痛!!
聞執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鼻子:「痛嗎?」
「不痛不痛。」陸意還是不想被聞執看見他哭的樣子。雖然此哭非彼哭,但也夠丟臉的了。
別人流淚是為情所困,他撞了一下就疼哭了??這說出去他的臉還要不要了??
「那你打算在我身上趴到什麼時候?」聞執幽幽道。
「……」額,他都忘了自己還這樣狼狽不堪地趴在聞執身上了。
衣衫不整,確實有傷風化。
陸意起來的時候,還是沒瞞過聞執,被他看見了自己發紅的眼角。
聞執把他的身子強行扳回來,開玩笑一般地道:「這都哭了,還說不疼?我給你吹吹?」
「你吹啊。」雖然知道聞執只是在開玩笑,但陸意還是應了。
他就是想為難聞執,等會聞執一吹他就嚶嚶嚶哭得很大聲,說自己還是痛。
然後……
他就感覺聞執俯下身,慢慢地湊近他。
風中飄來他身上好聞的皂香。
不是一般男士香水的味道,是非常自然,非常清淡的感覺。
陸意的臉不易覺察地紅了。
然後,聞大佬在他的額頭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說道:「別貧了。」
陸意感覺自己的臉白紅了。
聞執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望著他:「你怎麼閉眼了?你以為會發生什麼?」
陸意:( ̄ε(# ̄)~。過分,被/調/戲了。
陸意從畫中出來以後,再看那些畫,終於又恢復了原樣,變回了那些普普通通的畫。
他伸手正要把那些畫取下來,旁邊,顧忌已悄無聲息地出現。
對於這種變態到用人皮做畫紙的NPC,陸意非常惡劣地表達了他的態度:「藝術家,你站在這裡用這麼哀怨的眼神看我也沒用,這些畫我是一定要拿走的。」
顧忌嘴角一抽:「誰說我要阻止你了?」
他的視線落在那些人皮畫像上,眼裡竟流露出幾絲憐愛來:「事到如今你應該也知道了,我出手的原因是想要得到最完美的畫紙——在我看來沒有比她的皮膚更美的畫板。但殺死我母親這件事非我一人之力。你們可以拿走裝在顧意腿上的腳,也可以拿走我作畫用的這些人皮紙,但是,你們找不到她的眼珠。」
陸意說:「眼珠在哪裡?」
顧忌聳聳肩:「總之不在我這裡,我又何必告訴你?找不到所有被肢解的部分,你們就得永遠留在這裡與我們作伴了。」
他充滿惡意地挑了挑眉,一臉幸災樂禍。
陸意盯著他幾秒,道:「你真的比你的哥哥還要變態。」
「你哥哥至少還沒有喪心病狂到要殺死自己的母親。你倒好,直接替他剁下了母親的腳送給他。他名字叫顧意卻並非故意,你卻硬生生給他逼成了有意。」
顧忌微微一笑道:「都是從中獲得好處的人,自然都要付出同等的代價。覆巢之下無完卵,沒有人會是乾淨的。」
嘿,小子還挺哲理。
陸意想了想,又換了個問題:「觸發你的死亡條件是什麼?」
他已經從顧忌這裡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換句話說,顧忌這個NPC已經沒什麼大用了。
問顧忌設置的死亡條件純屬是滿足他個人的好奇心。
聊到這裡顧忌的臉色才難看起來。
「原本來說,觸發我的正常死亡條件是——我會挑選一位玩家問,『我想畫畫了,但是我沒有紙了,可以給我一張紙嗎?』……
原本來說——
顧忌問完這句話以後,玩家會回答「有」——這就是陸意之前發現的,為什麼每個玩家房間的桌子上都放了一些白紙。
玩家大概率會誤以為這些白紙就是顧忌所要的紙。
但實際上不是。
顧忌想要的,是玩家的皮。
一旦玩家回答了「有」,打開門,讓顧忌進入到房間裡拿他想要的「紙」,顧忌就會直接剝下玩家的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