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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襄咳嗽起來。他滿臉青紫,如果禾翎再不鬆手,他真的要被掐死了。喉嚨里吞入一口空氣,他知道是禾翎放開了手。
「哈……」秦襄笑著喘息,「你放什麼手?當初面對禾易的時候你不就一直沒放手嗎?來啊,掐死我啊,像掐死他那樣掐死我啊!」
「我為什麼要你死?」禾翎轉過頭來,滿眼赤紅,「——我說過,我當初建立這個秩序,就是為了讓我們所有人過得更好,而不是讓你們一個個尋死的。」
他的眼裡似乎有些閃光,秦襄簡直分辨不出那是興奮的神采,還是悲傷的淚水,「他們都死了,現在,我身邊只剩下你了。你卻這樣不乖……真的。我一直在想,該死的,到底要做些什麼好,才能讓你乖乖聽話……」
他的手捏住了秦襄的下顎。
秦襄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他驚恐地睜開了眼,被鐵鏈鎖住的手和腳顫抖起來,鐵鏈嘩啦啦作響。
「不……不……禾翎,求求你……」
沒有用。那冰冷的液體還是順著喉嚨口流入了胃裡。秦襄知道禾翎給他餵下了什麼,他的眼裡流出了乾澀的眼淚,拼命捶打著禾翎的手也漸漸地放了下來。
常年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密室又不好好吃東西,他的身體已經經不起劇烈的情緒波動,直接暈了過去。
所以他沒能知道,禾翎抬起手。
把他凌亂的碎發慢慢地撥正。
「既然覺得我噁心的話,把你變成我的同類就好了吧……阿襄,你會是我最好的一把刀的。」他俯下身,在他耳邊說,
「學校里新來了幾個學生,今天晚上會有個小傢伙怎麼也睡不著,你幫我去處理一下?嗯?」
所以,殺死了元陽的,其實是秦襄。
第44章 解脫
秦襄回憶起這一切的時候,幾乎都快發瘋了。
他從來都沒有殺過人。
就連當初禾翎殺死院長和那幾個阿姨的時候,他都只是在之前偷偷地下安眠藥。
禾翎想用這種方法馴化他,告訴他認命,但是他偏偏不……
「我已經不想出去了……我當時沒能陪著禾易一起逃出去,那麼,我現在陪著他一起死,總是可以的吧!給我——給我——」
秦襄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陸意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他想要鋒利的東西,比如一把刀什麼的。
刀他真的搞不來,但是別的鋒利的東西還是能有的。
陸意攤開手,掌心躺著那枚花盆的碎片:「這個,可以麼。」
聞執和陸意走出密室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適應了昏暗環境的眼睛被外面耀眼的陽光刺了一下,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
聞執:「我還以為你不會把那枚碎片給他。」
陸意稀罕地看著聞執,擠著眼睛笑了笑:「我沒聽錯吧?你這是在心疼遊戲裡的NPC嗎?」
「你願意的話,可以這麼理解。」
只是,陸意和聞執剛準備走出檔案館,看著隔著一層玻璃門對著他們張牙舞爪的同學們,雙雙陷入了沉思。
「……這難道就是林則故說的,異常大大得有嗎?」陸意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
聞執說:「所以說讓你走我後面。」
聞執說到一半,沒聽見陸意的回應,回頭一看,陸意正在躍躍欲試地擼袖子:「……你幹嘛。」
「那當然是準備打架啊。」
「用不著。」聞執說著,用手勾住陸意的領子把他揪到自己身後,「等會我先出去,他們會朝我這裡過來,你就趁機走。跑到學校大門那裡出去,我們就能夠通關了。」
「不行!」陸意斷然拒絕,「我要拉著你一起跑。」
說完,陸意的手腕一抬,玻璃門被推開的一瞬間,他拉著聞執拔腿就跑。
後面的人張牙舞爪地追著,時不時地還丟過來一隻拖鞋什麼的。
陸意還有心思開玩笑:「你看我像不像從婚禮上把新娘搶走的那個壞蛋?」
就在陸意以為他會說自己無聊的時候,聞執開口了,說出來的話比他還無聊,還有幾分執拗的較真在:「為什麼我是新娘?」
.「……」
直到看見前面也圍了一群人之後,聞執嘆了一口氣道:「你看,我跟你說了,逃不掉的,還是得打架。」
領頭的是許仁。
許仁面露狠色,看著陸意和聞執二人道:「又是幾個不守規矩的人。不守規則的人勢必要被清理掉。」
聞執抬了抬眸:「是怎麼個清理法?像你們清理元陽和文文那樣嗎?」
許仁:「放心,你們的下場一定比他們更慘。」
許仁說完這句話以後,卻看見聞執嘴角上揚。
「我在笑你們真可悲。這難道就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嗎,被困著的人反而對困自己的人死心塌地。」
許仁聽到這句話以後,臉色瞬間扭曲了:「你們懂什麼?翎哥為了能有今天這樣的日子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才能換來這一切,你們卻一直想要逃離!!如果不是翎哥,我們現在所有人,都還會被像牲口一樣奴役……你們,捫心自問。翎哥真的有虧待過你們嗎?」
陸意心道,這你得問NPC們,我們可是初來乍到這個世界的玩家啊。
許仁說:「我不想再和你們廢話,所有想要和我們作對的人都得死——」他抬起手指著兩人道,「給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