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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意當場腹誹:他媽的,這麼有能耐您直接告訴我殺了您的人是誰算了。
但是顧白都發話了,陸意當然不能不去保護錢頌。
錢頌可是他的未婚妻,他心尖尖上的人物。
誰知道錢頌要是出什麼事,他會不會也要承受「顧白的怒火」。
此時此刻,醫院裡。
有護士從走廊經過,看見錢頌一個人站在那裡仰頭看著顧白的照片,便招呼了一聲:「錢小姐,還沒有回去呢?」
他們都認識錢頌。
認識顧白的沒有不認識錢頌的。
顧白是高富帥,錢頌是白富美。
他們倆是眾人眼中的天作之合,沒想到顧白竟然會出了這種事情……錢頌站在這裡看著顧白的照片一動不動地出神也很正常。唉,真可憐。
小護士一邊同情,一邊勸說她道:「殷九醫生剛死,我總覺得這裡陰森森的~害,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先是顧白醫生死了,接著又是殷九醫生。錢小姐,你趕緊回去吧。」
錢頌聞言笑了笑,答應了:「嗯。」
錢頌嘴上答應了,卻還沒有移步。
待小護士離開以後,錢頌剛才還人畜無害的微笑頓時軟了下來,恢復成了一臉的漠然。
她的眼神轉向了殷九的照片方向。
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一陣陰風吹過,錢頌感到有些冷,不由得抱緊了胳膊。
而照片裡,殷九眼裡流下了血淚,嘴角的弧度漸漸加大,幾乎咧到了耳後根,定格成一個詭異的表情。
……什麼。
錢頌用左手揉了揉眼睛,正要湊近想仔細看看自己是不是眼花,那照片裡的殷九突然動了起來。
他竟然,從照片裡伸出手來了!
錢頌大驚,她後退一步,趕緊倉皇地要跑開。
但殷九的手臂就像有了魔力一樣,在她身後追著,不停地拉長,拉長,像是拉麵一樣延伸,緊追著錢頌不放。
「哐」一聲,錢頌狠狠地摔倒了。
她是在樓梯口摔倒的,咕嚕嚕直接順著台階從最上一直滾到了最下,滾得她眼冒金星。
但她片刻也不敢停,勉強用左手把自己的身子支撐起來,立刻爬起繼續跑。
她隨便進了一間病房,把門緊緊地關起來,才背靠著大門,放鬆地舒了一口氣。
「嗬……嗬……」
就在這時,奇怪又粗重的喘息聲傳來。
錢頌還在奇怪空無一人的病房裡怎麼會有聲音,就看見前面——
有一個人——不,不能稱之為人了,這只是一團模糊的血肉。
但是錢頌還是能模模糊糊地辨認出那是殷九。
可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殷九的頭以一種正常人絕不可能做到的姿勢歪著,下巴和肩膀的銜接處露出斷裂的器官,兩條腿都以一種匪夷所思的角度折斷了——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蠕動。
錢頌目露恐懼。
她一步一步地後退,殷九漸漸地在地上蠕動起來,二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難道她就要這麼死了麼?
突然,病房的大門被猛地推開,錢頌轉頭,看到陸意的時候,宛如看到了救世主一般:「陸先生!」
「給我閃開!」
陸意的出場可以說是非常帥的。
他穿一件駝色的長大衣,白色的直筒褲下是纖細的腳踝。
他逆風而立,撲面而來的風吹動他的髮絲和衣角。
真帥啊——如果忽略他手中的拖把的話。
「我?」錢頌指了指自己。
陸意:「我說的是他。但是你也可以閃開。」
說完,陸意就氣勢洶洶地一拖把懟在了殷九的臉上。
殷九被他懟得一個踉蹌,向後倒去,徹底成了一灘血肉。
錢頌:「……」
陸意之所以能夠手撕厲鬼,完全是托聞執的福。
這本來是聞執在上一局遊戲裡開出的道具:獎勵抵抗鬼的能力,以一局遊戲為時長。
第三局遊戲陸意比聞執先開局,於是聞執就把這個道具送給了他。
當時,陸意問聞執:「你怎麼不要?」
聞大佬高貴一笑:「我不需要。」
「……」真好,又被秀到了呢。
回到現在的時間段,陸意見錢頌一個人呆呆地立在原地,提醒她道:「還不跑嗎?」
「啊?哦。」
錢頌穿著裙子,一個人跑得太慢。
但陸意並沒有拉著她的打算。
就算只是不含任何□□的拉手,他隱隱也覺得有些對不起聞執。
拜託啦拜託啦,趕緊讓他完成這個任務,出去和聞執會合吧。
不知道聞執在他那個遊戲裡面,發揮得怎麼樣呢?
一直跑到樓下,錢頌還用手撐著膝蓋大口地喘氣,陸意卻已經背對著她站住,緩緩道:「所以,錢頌,你還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剛才的事情嗎?」
錢頌被陸意這句話問的一怔,轉開目光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殷九是怎麼死的?」
「自殺吧。」
陸意搖頭說:「不,是你殺的。」
陸意的語氣十分篤定,反而讓錢頌笑了起來:「你憑什麼這麼認為?你有證據嗎?」
「我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