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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還不如死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開始越來越理解審判長之前講過的話。
死亡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對於蘇阮來說,看著審判長的精神狀態得越來越差,無論是對他、還是對自己,都是一種煎熬。
如果他沒有放棄的勇氣,那麼他代替他來。
他只是不想再看到他那麼累了。
蘇阮去找了夜梟小姐。
他想要一枚帶魔法的箭。
加大力量的那種。
他對自己的準頭有自信,但是他需要的是能夠一擊即中,一擊即死,讓審判長能夠沒有任何痛苦地死去。
再看到他在這世界上煎熬,他捨不得。
夜梟小姐聽了蘇阮的想法便笑了,她幽幽地問道:「我,為什麼要幫你一起殺人呢?為你提供了這支箭,日後,我也就成了一個殺人惡魔。搞不好上了審判司,我還得和你一起受罰。」
蘇阮沉默半晌,說:「審判長的血,夠不夠?我知道,血是你法術的原料。這麼幹淨的人身體裡流出來的血,對你是不是也是一種極大的誘惑?」
頓了頓,他又道:「雖然我只是一個污濁之人,但是動手殺了審判長,這件事情一旦東窗事發我也會死。待我死後,你可以將我的血也一併拿去。」
聞言,夜梟小姐的眼睛瞬間亮了。
她說:「成交。」
她把擺在角落裡的兩支箭抽出來一支,給了蘇阮:「這是你要的箭。有了它,只要你的箭藝足夠精湛,就可以在瞬息之間奪去人的性命。」
蘇阮:「你能保證我在殺死他的瞬間,他沒有一絲痛苦嗎?」
夜梟小姐:「我保證。只要你射得足夠准。」
蘇阮動手的時候,手顫抖得格外厲害。
他本是箭藝精湛的能手,此刻在引開弓弦的時候,卻覺得自己的手這樣無力。
就這麼自作主張地代替審判長取走他的生命,對審判長來說,是不是一種背叛與不公平?
可是沒辦法了,他真的沒辦法了。
審判長不可能自殺。
他又不忍心看著他那樣痛苦。
這污濁不堪的世界,不配留住這樣的皎月。
耳邊又想起審判長曾在最高的頂層,手把手教他射箭的時候說的聲音。
他怎麼能忘記。
那是他教他的,他怎麼能忘記。
蘇阮慢慢地張弓搭箭,開弓引弦,瞄準。
箭在弦上。
他做得很慢,很穩,也很好。
他射過很多箭,不曾有一支像今天這支這樣被他珍視。
他將審判長教過他的全部記在了心底。
「帶著一擊必中的自信與決心——」
箭發。
他沒有再看,踉蹌著轉過身,失去了方才所有的沉靜。
背靠著牆壁大口地喘氣,淚流滿面。
審判長可能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教自己的箭法,最終竟然被還給了他。
可是他不後悔、他不後悔、他不後悔、……
他不後悔、他不後悔、他不後悔、他不後悔……
都走到這一步了還談什麼後悔。
(審判長這句話算是我看《沉默的真相》有感。
第87章 鏡子
……那也不對啊。」聽完蘇阮的口供,黃毛犯愣了:「之前白岩作為審判長被殺的時候,不是還問了金財嗎,金財不是說他沒看見蘇阮有什麼動靜嗎?」
林沢川白了他一眼:「一天到晚的別問弱智問題。蘇阮又不是美女,金財能二十四小時片刻不離地盯著?」
金財:「……」
眾人正在無語,遊戲終於把他們拉入了審判環節。
照常的鐘聲響起,清脆的電子音迴蕩。
林沢川偏頭看了林則故一眼,眼裡寫滿了鼓勵:「則故,這次,你還有回答的勇氣嗎?」
「當然有。」林則故轉頭看著審判長坐的位置,說,「另一位兇手是是蘇阮。」
鐵錘落下時,帶著正義被宣判的堅定與不容置喙。
犯了罪的就應該被審判,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
這大概也是「審判司」想要告訴他們的道理。
你以為遊戲到此為止了嗎?
遊戲:哈哈!就在眾人以為遊戲終於要結束都放鬆下來的時候,遊戲又雙叒叕開始作妖了:「審判成功。請各位玩家修正審判長身上發生的悲劇。」
眾人嘴角抽搐:?還能這麼玩。
好像從一個火坑到達了一個更大的火坑。
眼前一黑,林則故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坐在審判席的長桌上。
旁邊,所有的玩家都不見了蹤影。
只有對面坐著幾個人。
他一眼認出其中有個人是蔣宵,於是脊背不由得繃直了。
那蔣宵旁邊坐著的人就是他的家人了吧。
聯想到蘇唯和他說過的,林則故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
這一幕應該就是蔣家為了給蔣宵安置一個好的未來,提著那些金子來說情了。
面前的蔣家人臉上掛著微笑:「我們知道審判長平時為官清廉,手頭也沒什麼閒錢,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希望審判長能夠收下,也多多照顧照顧我們蔣宵。」
蔣宵坐在對面,遠遠地望過來,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
審判長就是因為拒絕了這些金子,嚴格地按照標準選拔出了蘇唯,從而才被這一家瘋狗惦記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