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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財慢半拍地嚎起來:「等等我啊喂!」
離陸意大佬太遠了,他總覺得不安全。
李容帶著玩家們一直走啊走,都快走出了整個院子,終於在一棵杜松樹下停住,蹲了下來。
溫祈研愣了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原來那天晚上她撿完了李崇的骨頭以後就是來到了這裡啊。」
李容伸出手指摸了一下杜松樹,杜松樹突然發出了火焰一樣的光芒,明明沒有任何風吹動,繁盛的枝葉突然亂顫起來,一隻黑色的大鳥從中飛了出來。
這正是李崇變的那隻鳥。
幾位玩家因為之前去各自的店裡幫忙的事情,都已經對這隻鳥有心理陰影了。
一時之間,誰也沒有動,生怕這隻鳥一生氣就把誰的眼珠子給啄下來。
黑色的大鳥展翅在空中飛翔了幾圈,又開始唱起了那首詭異的童謠。
石墓原來是在杜松樹下。
陸意看見黑色大鳥的脖子上套著一個磨盤。
金鍊子和皮鞋已經被它送出去了,就差最後一個磨盤還在它手上了。
它飛回了屋子,對著徐鳳芝盤旋著,嘴裡還唱著那首童謠。
徐鳳芝仰頭看著它,仍然是面無表情的一張臉。
所有人都在恐懼,除了她。
她似乎已經忘記了恐懼是什麼感覺。
唱完以後,大鳥爪子一松。
磨盤掉下來,將徐鳳芝砸得血肉模糊。
「……」金財受不了了,他捂著胃轉頭乾嘔了起來。但他一直都沒吃東西,所以嘔出來的只是酸水和胃液。
大鳥降落在了地上,重新變回了人形。
李崇撿起徐鳳芝的屍體進了廚房,五分鐘以後端了一碗熱騰騰的肉湯出來。
李二又坐在了飯桌旁。
一切的一切仿佛是起點的重現,就像玩家剛進入遊戲時看到的那樣,過去再次發生。
只不過,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李二咬了一口肉,非常不滿意地皺起眉:「今天的肉湯怎麼這麼老?對了,怎麼不見你們媽媽呢?」
李崇站在桌子旁邊,眸子裡散發出冷漠又狡黠的光。
他回答道:「大約——是到親戚家探望去了。」
玩家們被送出了遊戲。
陸意腦子裡還惦記著李崇最後那個滲人無比的笑,身處放著舒緩音樂的咖啡館才意識到自己回到了現實世界。
聞清酒坐在對面小口喝了咖啡,捧著咖啡杯的姿勢優雅而得體。
他看了一眼手錶:「嗯,不錯……時間只過去了十分鐘,給你點的咖啡還沒有涼掉。」
陸意搖頭:「我不喜歡喝咖啡。」
「但我哥喜歡。這是他最喜歡喝的黑咖啡,嫂子你要好好記住。」
聞清酒起身:「走吧。既然沒什麼事情我就送你回去,你是坐地鐵來的吧?」
陸意嗯了一聲,然後默默地流淚了。
他的貧窮就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怎麼誰都能看出來他很窮啊?
聞清酒甩著車鑰匙走在前面,陸意走在後面,看著聞清酒手中眼花繚亂地轉著的那個logo,這才發現聞執平時真是相當低調。
反正都比他有錢。
路邊停著一輛車,車窗緩緩地搖下,露出了一張中年男子的臉:「清酒。」
聞清酒轉眼看了看,身子一震:「父親。」
陸意聞言立即多看了幾眼坐在車子裡的中年男子。
嗯?聞執的父親?
他入職前曾經有了解過……哎,叫啥來著。
陸意偷偷地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百度詞條。
嗯,叫聞秋呈。
這種大佬以前只能在電視上仰望一下,現在不得抓緊時間好好看看真人。
聞秋呈也掃了一眼聞清酒身後的陸意:「這是你最近的新歡?」
聞清酒的反應比陸意還激烈:「不不不不不,沒有的事。」
聞清酒心裡暗暗叫苦,這要是讓聞執知道了,他不得完蛋了??
聞秋呈:「我知道你平時一直玩得亂,也不必瞞著我。」
「……」聞清酒真是有苦說不出。別的也就罷了,這個還真不是他能玩的。
聞秋呈見聞清酒一直這麼吞吞吐吐的,也終於猜到了幾分,目光轉向陸意:「你就是這幾天一直待在聞執身邊的那個人?」
明明有別的更好的說法,他卻偏偏選擇了這一種,陸意已經隱隱地感覺出來他話中帶有的惡意。
但他一點也不慌張地點點頭:「是我。叔叔好。」
聞秋呈:「清酒你先回去吧,我有幾句話要與陸先生單獨聊聊。」
聞清酒:「可……」
到底是聞秋呈的兒子,聞清酒已經猜出來聞秋呈到底要說什麼。
聞清酒只是被陸意約出來的而已,要是讓聞執知道他把陸意丟給父親就一走了之,還不知道要怎麼念叨他……
聞秋呈:「清酒,還不走嗎?我看你真是怕你哥比怕我還厲害。」
他臉上帶著笑,眼裡卻一絲笑意都沒有。
「……」聞清酒沒辦法了。
臨走前他冒死在陸意耳邊說了一句小心點。
陸意根本不怕。
他秉持的一直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態度。對方對他和顏悅色,他也和顏悅色。但是對方一旦露出刁難他的苗頭,哪怕只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