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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原本商量好的計劃,也是付熙來往接送的。
但就在前一天,付熙接到了他恩師的電話,與付熙說要他剛好今天要來G城進行學術交流,希望能與付熙碰上一面。
付熙與這位恩師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過面了,權衡之下,最後,只能請求周溫文代勞。
把付浩然送去武術館後,周溫文先是回了一趟公司,可是平時能一秒進入工作狀態的他,此時卻怎麼都靜不下來。滿腦子都是付浩然被那些個一身腱子肉的高年級小孩欺負的情景。
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將資料裝進了公文包,帶上筆記本電腦,一路趕去了山海武術館,在那的涼亭一呆就是一個下午。
他試圖從付浩然的臉上看出一點隱忍,假想著他可能遭人欺負了但又被恐嚇不敢說出來。
可看了半天,付浩然的臉上都只寫了「乖巧」、「純良」,和「特別能吃」。
「反正要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必須跟我和熙哥說,我會替你討回去的。」
這些年,作為一家公司的主要負責人,周溫文總是把自己端得像個一絲不苟的精英,一個對外冷酷無情的總裁。鮮少會像現在這樣,他身上的二流子氣息掩都掩蓋不住。
這二流子氣息一下觸動到了付浩然。
從前只要是劍閣的弟子,就該同氣連枝,但凡閣中弟子無辜被外人欺負,為了師門顏面,肯定會出動好些個人去討回公道。
幾乎不會特地有人對他這麼說,只是為了他這個人,而不是某個顏面。
「爹爹對我真好!」付浩然仰起腦袋,開朗道。
聽到這話,周溫文莫名一陣心虛。
最早的時候,他只把付浩然當成家裡一個熱鬧家庭氣氛的玩具。
可是相處了這麼些時候,面對活生生的人,那樣明朗活潑,很難不讓他生出責任感,讓他下意識也想與付熙一起,好好地照顧這個小崽子,直到他長大成人。
形成一道無需外在條件加持的親緣,只憑情感,在他們三人之間勾連。
可惜,他是個不會說人話的:「我只是覺得你要是受傷了,會讓熙哥難過。」
「哦哦!原來是這樣呀……」付浩然像變得懨懨的。
周溫文:……你就不能掙扎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無可奈何道:「我也會擔心。」
付浩然瞬間又有了精神,哼哧哼哧地幫周溫文抱起公文包,就要也他一道回家:「我不會讓爸比和爹爹擔心的!」
就這麼短短的對話間,付浩然恢復了原本的元氣,並將剛剛的苦惱給拋開。
畢竟,時代如何,別人如何想,他無力左右,他能做的就是保持他心不變。
第二天送付浩然去武術館,周溫文特地留在了場館裡,還是想多了解一下情況。然而阮建義卻先一步擋在了他的跟前。
阮建義推出一份資料,周溫文瞄了一眼,大體是關於他們山海武術館的介紹。
基本都是周溫文所熟知的。
他不會馬虎付熙讓他做的所有事,之前會選擇這家武術館,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這的武術分類足夠齊全,無論付浩然想學的到底是什麼,在這裡基本都可學到。
同時師資算是G城裡最好的,同時設施齊全,有過不少傑出學員參賽拿獎。
周溫文有些不明白阮建義的來意:「您這是?」
「請周先生看這。」
阮建義單獨抽出了三張介紹,履歷上分門別類地敘述了山海武術館過往贏得的榮譽,還介紹了他們幾套系統的訓練方案,比周溫文之前查到的要更加詳盡,尤其突出了他們館長八段銀龍的成績。
這是在做什麼?想要增收學費?
周溫文見過許多以沒必要的設備升級為藉口,拿了一堆數據資料來要求追加投入的合作方。
生意講求有出才會有進,一般來說周溫文都不會吝嗇於追加投入,可這不代表他是個可以被隨便糊弄過去的蠢貨,他真要是,也不能白手起家做到這個份上。
周溫文直了直身,周旋的話術已經落在了嘴邊,而後就見阮建義搓了搓手,笑得憨厚又友善:「我跟館長商量過了,想要退回付浩然學員先前繳的學費。」
周溫文原本還在叩椅子扶手的指節停了下來。
像這些少兒興趣班,向來都是有進不出的,能有什麼原因讓武術館連繳了費的學員都能退貨?難不成付浩然昨天在他們那當真發生了什麼?
「甚至說我們還可以支付一點鼓勵金之類的,」阮建義看得出周溫文這家子並不缺錢,所以說這話時,難免有些侷促,「就是希望付浩然學員能夠……能夠代表我館參加武術套路賽。」
阮建義昨天看見付浩然對練,就立即聯繫了他的頂頭上司。
阮建義小時候看過很多武俠小說,為此不惜去學習武術,一學就是十多年。
只是天賦不高,努力到現在,也只有銀虎的水平。
這些年負責武術館少兒分部,見到的學員大都只是抱著玩鬧的心態。
尤其是套路武術,有不少是家長覺得沒那麼容易受傷,並且賽道更為寬鬆,所以才送孩子來學,好參加比賽,填充一下孩子履歷上的獲獎欄。
阮建義越說越激動:「我從來沒見過武打動作這麼漂亮的!我都想喊他一聲教練了。」
「你說,他現在年紀還這么小,就能這樣了,好好練的話,再過幾年肯定是武術界的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