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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寒不用猜都知道,付浩然口中說的人是朱銳達那個殺千刀的。
說著他偷覷了紀寒一眼,發現紀寒的神色變得有些冷,他頓時不安了起來,磕磕絆絆地繼續道,「他跟我說人立於世,貴在自重,叫我……們?不要看著別人好看就湊上來糾纏,這樣只會討人厭。」
說得似乎是頭頭是道的,但他愣是一句話都沒聽懂。
他小心地詢問:「我是打擾到小紀你了嗎?」
其實那個人不止與他說了這些,他還告誡付浩然:「全世界都知道紀寒有喜歡的人了,你們啊,就別費心思了哈。」
這是付浩然從未聽說過的事。
身為最好的朋友,唯一的盟友,「全世界」都知道的事,他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而且還是藉由別人口得知。
他搞不懂自己那一刻的想法,只覺得心下泛起了從未有過的酸澀。
就像有個泡泡在心底漲大,而後破碎,落下一個念頭,他不希望紀寒有喜歡的人,不希望紀寒身邊會有其他,比他更親近的朋友,以及……胡思亂想間,付浩然想起紀寒以前說過:挺想在這個時代有牽掛的。
更為親密的,能夠陪伴一生的……人,構建像周溫文和付熙類似關係的人。
那他呢?在紀寒的故事裡,他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
當時他想問陌生人口中「紀寒喜歡的人」是誰,想質問紀寒是不是不講承諾,去與他不認識的人結緣了。
可是紀寒明明答應過他不會早戀的,即使承諾過了很久很久,但答應了就是答應了。
可他不敢,因為今時不同往日,這些年來付浩然在理念上已然明白,他們這個年歲的人,會有情感上的萌動是正常的,也不是非得要去指摘的,而他居然妄想通過這不合理的約定來束縛紀寒。
付浩然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不僅變得卑鄙,還變得膽小怯懦了。
身為大俠,這是不應該的。
付浩然賭氣地一口咬下冰棍,把自己凍得全身一顫,更加委屈了。
「怎麼可能打擾。」紀寒看著他這幅樣子,被逗得一笑。
「嗯……其實是這樣的,我從來到在這裡的第一天就被孤立了,他們一直想欺負我,不允許我有朋友,所以才這麼說,把來找我的人都趕走,好讓我孤立無援。」
「被孤立?還有這樣的事?」付浩然眼眸睜大了些許,很是訝然。
可是紀寒從來沒有在他們先前聊電話的時候說過這個呀。
「對,」紀寒完全不知道「羞恥」二字是為何物,胡說道,「我之前是不想讓浩然哥你為我擔心,所以一直沒說,現在見面了……就有些憋不住了。」
他往前湊了湊,半框眼鏡滑落了半寸:「不過,我被孤立了也沒關係哦,浩然哥你會一直在我身邊,我們的關係是最好的,對不對?」
心疼紀寒是付浩然的一個習慣,如果是以往,他定然是立即開口稱是。可是現在,他有一點……或者許多,不想和紀寒作為朋友了。
慌忙中,囫圇吞棗又心口不一地應了一聲:「嗯。」
兩人的閒聊停在了付浩然這潦草的應聲中,他慢吞吞地將紀寒買給他的冰棍吃完,有如清修般,盡力將自己心上的浮塵給掃淨,偏偏身旁的就有紀寒這一道颶風,他方掃完,就會被立即吹亂。
他咬下冰棍的最後一口,叼著棍子思忖了片刻,還是有些經受不住這長久的靜謐,想要挑起點話題來,於是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來了一張紙片。
是他在貓咪玩偶的鈴鐺里發現的,從紀寒離開前就一直揣在身上的紙條。
這段時間付浩然琢磨了許久,感覺紙片所寫的,有別於現存於世上的所有語言。
在過來的飛機上,付熙恰巧也瞄了一眼,還為此問道:「這上面寫的什麼?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暗號密碼?」
付浩然自己也很茫然,只覺得這應該是來自未來的獨特符號,並非是付熙這些「古人」能破譯的,更別說是付浩然這種更古的古人了。
「小紀,這個是你放進鈴鐺的嗎?」他攤開手心,將裡面的小紙片展露給紀寒看。
紙片上的筆跡頗為熟悉,讓紀寒無所遁形,他答道:「對哦。」
付浩然再接再厲地問:「上面寫的是什麼意思?」
紀寒聽著,腦中浮出付浩然在雨中一本正經與他強調「不能早戀」的情景,以及更早之前帶著學生手冊,要他不能當壞蛋的場面。
惦念著付大俠那「嫉惡如仇」的性子,紀寒話到嘴邊卻怎麼都無法老實說出,只好秉承著他一貫的風格,口中的話坐上雲霄飛車,跑偏了十萬里。
「是在問,一個困擾我很久的問題,」他鎮定道。
「你們江湖大俠……會耍星際劍法嗎?」
作者有話要說:
點題,驕傲(?)
第50章 唱斗酒百篇
紀寒的問話成功讓付浩然陷入了久久的呆滯,唯有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搭向了自己身側的「去繁」,摩挲起劍柄上的紋路。
所謂劍,當集百家之所長,才能運行自如。
即使付浩然無法精通天下諸多劍法,但無論是當年各門各派的劍法武學,還是現今遺留的套路劍術,他都能說道上一二。
可未來星際上的事……他又沒有預知能力,怎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