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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是不是不愛聽這些?還是覺得我刻薄?」走了會梅香問,又嘀咕:「可明明就是她先不忠的。」
岑越沒說對錯,只說:「你們那會十一二的年紀,都還小,過去就過去了,你又不跟她一同生活,笑話什麼的沒什麼意思。」
小學六年級的娃,沒念過書,不識字,是非觀念也是齊家教的奴性忠心,當小丫頭的吃不好,還要幹活,對年幼的她們來說,好日子就是當姨娘。
其實挺可憐的。
「郎君心腸好,我以後不在郎君跟前說這些了。」
岑越一笑,「那也不算,要是齊少修倒霉了,我也愛聽。」
梅香小菊都笑。
「越越前頭有香味。」齊少扉晃晃越越的手。岑越一看,街邊的菜攤小販沒了,多是小食肆鋪子,包子、鍋貼、炸油條、炸糖球,豆漿、豆腐腦,還有賣粉的。
岑越:!!!
青牛鎮飲食這麼豐富嗎。
岑越扭頭看阿扉,齊少扉已經是哇的臉了,而岑越也從八卦版無縫秒切換成乾飯版了。
其實食肆不多,一條街上加起來就五六家,要是一路走過來留心的話,就知道北面這邊多住一些小商賈,或是家底殷實的人
宅子不如齊家大,也都是敞快宅院,有一兩個僕人伺候的那種。所以吃食才開鋪子,南邊那兒販夫走卒多,吃食都是支小攤子,買的也是包子饅頭餅子這類扛餓的。
「阿扉想吃什麼,我請客!」岑越大手一揮,跟後頭梅香小菊說你們也是。
難得出來玩嘛。
算是員工福利早飯。
梅香覺得破費不好意思要,小菊人年輕,原先讓劉媽媽教的膽小板板正正的,但這些日子來,岑越齊少扉拉著小菊玩,尋常也沒太大規矩,小菊就比以前活潑了些。
「真的嗎?梅香姐,咱們吃什麼啊?」小菊激動問梅香姐,她也不敢多要。
梅香就被湊的意動,加上鋪子傳來的香氣,還有吆喝聲。
岑越已經拉著阿扉去乾飯了,先挑了家炸糖球的,這個東西帶了糖就貴一些,三文錢一個,肉包子也就這價錢了。
「來四個。」一人一個嘗嘗。
老闆應了一聲好嘞,拿著筷子熟練的夾了四顆,用油紙包著。
「有些燙,等會。」岑越跟阿扉說。
齊少扉是饞巴巴的但是乖,越越說不動那就等會。岑越問還吃什麼,齊少扉說不上來,是看什麼都香。岑越:哈哈哈哈哈。
他家阿扉臉上真的寫了大字:好香,不知道吃哪個!
「老闆油條兩根,分開。」
「要兩碗豆腐腦。」
「要兩碗酸湯粉。」
「兩份素鍋貼。」
找到位置坐,沒一會附近吃食的都送過來,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岑越讓梅香小菊坐下吃,「我東西點的多,你們分一分,都嘗嘗。」
「郎君這不合規矩。」梅香好記得規矩。
岑越就說:「在外頭嘛,吃完守規矩,快來吧一會涼了。」
梅香便同小菊坐下,兩人道過謝,開始分東西,什麼都嘗一口,小菊沒出息,吃了兩口哭了,岑越照顧阿扉,讓阿扉先吃。
齊少扉嘴裡是炸糖球,香香酥酥甜滋滋的,本來是想說好吃越越,這會眼巴巴看小菊,咋哭啦?但越越讓他專心吃東西,齊少扉就乖乖聽話,吃東西。
「家裡人沒給我買過吃食,有一次趕廟會,爹娘帶著我們去,一串糖葫蘆哥哥弟弟姐姐妹妹都吃了,輪到我就沒了……」小菊望著桌上吃食哭著。
都說賣進宅子裡當丫頭可憐,命不好,以後主人家打罵發賣什麼的,是跳進火坑的,小菊剛進小院子時害怕,夜裡偷偷哭,不敢哭出聲,怕被劉媽媽聽去了要打罵她,她那時候天天想家,想爹娘說的,等田裡莊稼下來,有了銀錢就贖她回去。
她已經好久沒想過家了。
岑越聽了卻不知道說什麼,時下這個環境,各有各的苦,他也沒辦法跟小菊說把賣身契給你回家吧。
「吃吧,涼了不好吃了。」岑越最後只能這麼說。
梅香給小菊又夾了個炸糖球,小菊剛吃了個,這是梅香的,她把自己那份給了小菊。
兩人同是被家裡賣的丫頭,梅香平日裡辦事說話已經像個大人,露出幾分堅毅,有時候也潑辣厲害,好像知道,日子得靠自己。小菊不哭了,搖搖頭不吃那個炸糖球,說好吃,梅香姐吃。
「越越,真的好吃。」齊少扉湊過來,獻寶似得讓越越快嘗,他自己的吃完了,就等越越吃了。
岑越沒忍住笑了聲,說好。桌上氣氛又高興起來。
小菊不哭了,梅香也吃到了炸糖球。
岑越看他家大崽,說:「我們阿扉是個開心果。」
「越越什麼是開心果啊。」
「就是同你說話就開心。」
齊少扉一聽高興的眼睛都亮了,又有點害羞,巴巴說:「那阿扉給越越做一輩子的開心果,跟越越說一輩子的話,越越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岑越:好大崽!
吃完了早點,岑越對甜食其實一般,不是特別喜歡,但這個炸糖球卻覺得不錯。時下糖貴,炸糖球不是特別甜膩,上頭撒著芝麻,甜而不膩還油香,裡頭是空心的,卻有薄薄一層紅豆餡。
不知道怎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