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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少扉立即不笑話了,有些小狗腿說:「越越做的飯,不放鹽那肯定也很好吃。」難怪這臭崽崽吃的香噴噴。
冬日裡無趣,吃過飯外頭陽光好,沒風的時候,給圓月穿上外衣裹著斗篷還能出去玩一玩,曬會太陽,要是颳風陰沉,只能一天在家中了。
今年年終帳盤完了,吳掌柜夫妻倆帶著孫兒梨頭回去過年了,等來年開年了再來。梨頭在齊家住了一年,走的時候,稱心有些捨不得,還跟梨頭說明年要回來的。
這一年,梨頭髮病數次,好在梅嬸習慣了,都有應對,齊少扉和鄒長青也在旁,紙上得來終覺淺,兩人面對梨頭髮病,再做診治。
去年雪多,今年沒什麼雪,大年三十時,竟有鄉里人來拜年的,不是正經走動,鄉里人望著高門,也是拘束,只在二道院門那放了東西就要走,還是護院發現了,喊了上來。
「都是家裡的東西,要不了幾個銀錢的,給三少爺郎君拜個好年。」來人解釋。
也不求什麼,就是送東西拜年來的。
今年吃的流水席,沾了齊家的葷腥,心裡記掛著,就想著三十來了,拜個年。
何護院喊住了人,笑說:「既是拜年,也沒道理東西一丟就走的,我去傳話你等等。」
「別別、別了,我不知道說啥,你就說拜年來的。」這人是說完就跑,跟後頭有人攆他似得。
何護院無法,只能拎著東西去跟郎君說了,籃子裡一顆大白菜,十個雞蛋,還有三根紅薯。
「也不知道誰家的。」何護院仔細回想,實在是面生,齊村他倒是知道,但應該是鄉里人,鄉里大了,九個村,沒法個個都認識的。
岑越接了好意,跟護院說:「籃子你掛在轎廳那兒,他要是回來要,你給他。」
給人家銀錢紅包就算了,這戶人能為了流水席來拜年,要是紅包再給回去,那人心裡不得覺得又虧欠了他們。
岑越不愛欠人情,自然有跟他一樣的。
這般拜年的來了十來戶,都是東西一放下就跑,還有拿了只雞的,何護院一個大男人,原是不會推諉,此時愣是學會了,說什麼都不收,說郎君說了,拜年來心意到,一棵菜一顆蛋都成,貴重的就不收了。
雞放鄉里,尤其是養大的,過年呀,那都是貴重好東西的。
岑越讓曹羅又去桃花鎮上買了一車瓜子花生飴糖,給前頭備了一大半,說過年期間,誰來家裡拜年送菜,都讓抓一些,過年喜氣嘛。
這樣的距離,分寸,彼此合適,都樂呵呵的。
今年過年梅香劉媽媽沒在,小菊還偷偷掉眼淚了,她想梅香姐了,趙嬸拍了拍小菊,問小菊要吃啥,給特別做。小菊沒啥想吃的,張了口卻說了梅香愛吃的炸咸果子。
果子是麵粉雞蛋揉成麵團做的,分甜鹹兩種口,捏成蝴蝶造型,下油鍋炸的酥脆金黃,吃起來油香油香的。
小菊其實愛吃甜一些,還是小孩子,趙嬸就兩種口都做了,想了下,還做了辣的,做成後,小菊端著給郎君三少爺先送去。
「炸的果子?我嘗嘗。」岑越擦了手就去拿。
這東西就是下午時,不到吃飯那會當零嘴吃。一看,三種口,還有個麻辣的,當即是先拿了辣的,給大崽拿了個甜的。
「小菊過年呀,要高興,你梅香姐不在家中,來年就回來了。」岑越看出小菊眼眶紅紅的。
「郎君,您瞧出來了?」小菊低著頭,想不明白,「人為啥老是要分離。」
爹娘賣了她,她跟家分離,到了齊家有了梅香姐,可梅香姐嫁人了,也分離了——就是來年梅香姐回來了,可總有一天要跟鄒大夫走的。
岑越面對這個問題,想了下,「在一起時,你和梅香高高興興熱熱鬧鬧彼此互幫互助幾年,珍惜了就好。分開嘛,常有的事情……」
「那越越說錯了,我和越越就不會分開。」齊少扉抱著圓月出來,接了話。
什麼分不分開的,他倆才不分開。
齊少扉跟小菊說:「梅香和鄒長青如今是一家,兩人相互扶持,就像你說的,會回來,也會走。」
「那三少爺是不是要嫁人才是了?」小菊說。
懷裡圓月不聽大道理,眼睛巴巴的看阿爹手裡果子,就要探身去夠,小手伸的長長的,齊少扉是兩隻手都給抱著,這小子秤砣一般,沉甸甸的,一邊跟小菊說:「也不是,你看蕊紅,這就是她」
「找到歸宿就成了。」
「你攢了錢,不想做丫頭了,以後自己成家也成。」
小菊聽三少爺說的,腦子裡想著,不由笑了,說:「我當家?一個人住一個院子,我害怕,我不要的。」
「你還小,不想多的了。」岑越道。
小菊心裡一下子鬆快起來。
「越越,他能不能吃一口果子?」齊少扉問。
圓月在爹懷裡,眼巴巴的看阿爹手裡的果子。岑越被父子倆逗樂了,說:「甜的給他一根,短一些,讓他用牙磨一磨。」
就當磨牙棒。
岑越:……這話說的,像是他家崽是小狗一般。
「小菊你回去看看趙嬸忙完了沒?油鍋要是沒收拾,跟趙嬸說,給新炸一根,面不用另和,就用果子的面,手指肚子長短寬,讓圓月自己抱著磨牙用的。」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郎君。」小菊一聽,徹底沒了『感悟人生』的功夫,抱著托盤是出了屋門,一路小跑回灶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