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僱工那肯定買不了丫頭的,買小菊是劉媽媽以齊少扉名義做的主,花銀錢請人寫了賣身契,小菊爹娘按了手印,那張賣身契如今在岑越手裡。
「郎君,你心軟小菊,我也可憐她,可要是她爹娘不來接,一分錢不掏,沒個痒痒疼的,回頭小菊要是回去,哪日她家裡弟弟娶媳婦兒或是地里不夠吃了,信不信,他爹娘還是會繼續賣了她。」
「如今她在小院裡,還算好去處,再被賣了……」梅香沒說,但話里意思就是要是再被賣,那就糟了。
小院郎君三少爺都是和善人,不刻薄底下人,下一次小菊哪裡有這個好命?
岑越一聽,當即是聖父心打消——他看小菊每天巴巴的盼著守著後門,小丫頭才十二三歲,小學生一個,真有點動搖想把人放回去,看看什麼情況。
梅香說得對啊。
一直到了八月初,小菊爹娘都沒來。
小菊臉上笑少了,就是梅香拿著吃食哄,都有些悶悶不樂,還是劉媽媽把小菊罵了一遭,說:「郎君三少爺是仁厚,把你當個小丫頭看著,這些天來,你是伺候人的,臉上愁眉不展,還擺在明面上,放在其他院子,少不了幾聲罵一頓打。」
「不許哭喪著臉了,我下次要是看見,就罰你月錢了。」劉媽媽發了狠說。
岑越聽見了,但沒出聲。院子裡只要劉媽媽管教人,岑越都不會當面拂了劉媽媽情面的,再者說劉媽媽說這個也是有道理的。
小菊還是要學規矩的。
「知道了劉媽媽。」小菊委屈要掉眼淚。
劉媽媽就一瞪,嚇得小菊把眼淚憋了回去,梅香不說話,在灶屋做飯,小菊家裡人不來贖,跟著郎君三少爺沒關係,沒得郎君三少爺要看小菊的喪氣臉。
當天夜裡,小菊就哭,劉媽媽背著身不理,梅香被哭的煩躁,坐起來說:「小院又沒刻薄你,你哭什麼?」
「我想爹娘想家裡人了。」
梅香沒好氣說:「你家裡不想你。」她說完就後悔了,曾經她也是這麼哭的,還有個蕊紅跟她一道哭。
「成了別哭了,回頭吵醒劉媽媽了,有你受罰的,你還是走運,當時我進來時,劉媽媽教我們,壞了規矩要挨抽的。」
劉媽媽現在是為了三少爺積福,輕易不動手。小菊嚇得不哭了,梅香一看,心軟了,就說:「你家裡要是真捨不得你,來接你,以郎君心善,肯定放你回家的,別想了睡吧。」
八月時,酷暑難捱。
小院門口的草莓田慢慢不長草莓了,齊少扉有點點捨不得,蹲在哪裡摸摸草莓葉子,語氣有些沉說:「越越,草莓不長了。」
「都長這麼多了,今年讓它歇歇。」岑越也蹲下,說:「回頭漚點肥料上一遍,來年結的果子比今年多。」
他說完,一扭頭看到大崽目光灼灼散發生機的看他。
岑越:?
而後他才慢慢明白,阿扉以為果子結完了不長了,這些苗苗要鋤掉,岑越說:「我們家阿扉,是吃了草莓,愛護苗。」
「放心了,不鋤第二年還能長。」
他留了一些草莓種子,想把這個種空間裡,用泉水澆灌,如此一來,草莓種子優化,到了來年開春再栽些優化過的苗子,肯定比今年這個要大要甜。
「話說回來了,西瓜是不是快了?」岑越自言自語,一算日子,估摸到八月底九月初了。
齊少扉沒聽清,問:「越越什麼瓜?」
「說你是小傻瓜。」岑越糊弄玩笑。
齊少扉此時沒聽到『傻』字不高興了,他覺得越越說他是小傻瓜,是跟他玩的好,高興說:「阿扉是越越的小傻瓜。」
「……黏黏糊糊的,一下子肉麻了。」岑越嘀咕。
齊少扉可開心了。
大廟子村,姜老大
「二哥二哥,寒瓜裂開了!」姜三花急急忙忙跑著去前院找二哥。
姜二苗背著背簍,裡頭是打的豬草,還沒放下,聽三花說著話,嚇了一跳,「怎麼裂開的?啥時候裂開的?算了我去看看,哪個裂了?」
「最大的那個,我沒動,就是給澆水,走到邊邊它已經裂開了,這麼大個口子,裡頭是紅的。」姜三花連著比劃,一邊跟二哥往後院走。
「阿奶看過了,說果子肯定熟了,熟的裂開了,裡頭還是紅的,沒一會就有螞蟻蟲子爬過去,我一直守著不敢離開,這會豆豆替我看著呢。」
說話間,兄妹倆到了菜地,姜豆豆蹲在菜梗上,仔細盯著寒瓜看,要是有蟲蟲螞蟻了,他就用小手,學著姑姑模樣,拍一下,嘴裡含糊不清說:「粥開!」
「豆豆,二哥回來了。」姜三花跟侄子說。
姜豆豆兩手撐著地,站起來,看二叔。
「幹得好,三花你帶豆豆往邊上站,別踩著苗了,我看看。」姜二苗先把背簍放下,擦了擦手,往過去一看,真裂開一個手指頭縫長,裡頭是紅色的瓤。
那肯定是熟了。
二苗本來想給岑夫郎帶的,但這天這麼熱,這個寒瓜裂開了放不久的,他琢磨了下,當即說:「摘了,咱們開了嘗嘗,要是熟了,我摘了跟這個一樣大的,應當都是熟了,給岑夫郎送過去。」
「二哥要吃寒瓜了嗎?寒瓜啥滋味啊。」姜三花在旁期待,這瓜苗種下來,她也天天看著,鋤草捉蟲澆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