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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不見倆人多難受多哭嚎,齊盛看在心裡,還嘆氣,傻了如何,爹都死了,傻子不知道哭啊?如今一看,這眼淚嘩啦啦的流,比旁邊光嚎不掉淚的看著真。
倒是他冤枉倆孩子了。
太陽升起,暖洋洋的光照看,墳頭的香燭一點點燃燒殆盡,就同齊老爺的身後事一般,蠟燭的最後一點光熄滅,喪事結束了。
齊老爺喪禮結束,剩下的那就是齊家家產的事。
杜氏等待許久,從齊老爺死開始鬧到如今,這會回去路上很是安靜,一副傷心過度的虛弱模樣,由著下人扶著,而齊少修這幾日也瘦了些,看著憔悴不少。
外人看了,就是父親去了,妻子兒子痛苦不已。
岑越和阿扉不緊不慢走在中間,兩人並排走,眼眶還是紅的,有些腫,過了會,岑越先說:「剛才疼嗎?我下手太重了。」
「疼。」齊少扉可憐巴巴說,又說:「越越是為了我好,阿扉知道。」
面對這麼懂事的齊少扉,岑越不好受,說:「以後不做『為你好』讓你難受的事了……」
情勢比人強,岑越如今沒什麼讓他和齊少扉自由自在的實力,口袋裡的銀錢,加起他的陪嫁十兩,統共也就四十二三兩左右,錢不多,肩頭擔子卻不知不覺多了。
小院的人,如今還有兩位姨娘,底下下人。
齊家的遺產,岑越確實需要。
齊家如今年紀最大的就是齊盛,齊宏也在,齊盛說:「既是三弟喪事辦完了,之後的事情該說清了。」
杜氏眼睛都亮了。
「先進院子說話。」齊盛說罷轉身先回屋了。
齊大伯家院子蓋的像鎮上兩進院子,不過旁邊多了個打穀場,這個是有另一道門敞開的,要是農忙時,村里人來這兒不要錢使農具,晾曬穀子,包括村里辦紅白喜事的桌椅碗筷,都是齊家的,要用時免費用,不過損壞了那得賠。
村民誰家不辦個事?因此齊家在桃源鄉很有名聲,都是好名聲。
「都進來吧,旁人就退外頭聽。」齊盛說。
杜氏拉著兒子率先跟上,岑越齊少扉也近了廳,齊宏在,剩下的小輩同輩都在門外候著。
「三弟遺屬拿來。」
齊宏早拿著了,貼身裝著,是個信封。齊盛問齊少修,「會識字吧?」
齊少修點點頭。杜氏急了,拽了下兒子手。
齊盛看在眼底便說:「你信不過你兒子,那你自己請個識文斷字的,我們兄弟不著急念——」
「信的過,我只是怕有些字,少修不認識。」杜氏訕訕解釋。
齊宏懟了句:「少修讀了這麼多年學堂了,要是連個字都不認識,那確實是不上進,讓人笑話了。」說完也不提這個,把信封拆開,讀了起來。
齊盛是不識字的,齊宏被他爹逼著學了些,只看個信,寫起來亂糟糟的,三兄弟里,齊老爺是會讀會寫還能看帳本,沒法子,誰讓齊盛年紀最大,吃了虧了。
此時齊宏聲音傳了開來,一句一句,杜氏聽得臉發白,喊了聲:「我不信!老爺怎麼會把兩間藥鋪都讓岑越管,他一個小夫郎,年紀輕輕的,憑什麼管藥鋪。」
還是兩間!
「我是齊家,是老爺娶進門的夫人,怎麼著也是由我來的。」
齊宏被打斷讀信,先說:「你是怎麼進門的,我們兄弟還是知道的。」
杜氏是外室,後來成妾,是自己從後門走進來的,馬車拉著東西,也不可能送人到齊家後宅,到了後門就停下,由著李婆子扶著,自己下馬車,一身粉衣走了進來。
「說正事,三弟去了,多少尊重幾分,過去事不提了。」齊盛說二弟。
杜氏已經臉白,攥著手心。
這倆兄弟,一個白臉,一個黑臉,呸他們的,全是給岑越鋪路,也不知道岑越給灌了什麼迷魂湯,連著老爺也不管不顧少修了,少修也是他的親兒子啊……
杜氏齊少修都以為,齊家家產全讓岑越拿捏了,一個個恨得不成,面上帶了一些,反倒是岑越不為所動,他知道齊老爺不會全給他的,還有個『但是』、『以後』在呢。
果然,齊宏繼續讀下去,「……以後齊少修大了,兄弟兩人要分家,兩兄弟各得一間藥鋪,沒分家之前過去藥鋪賺的銀錢,全歸齊少修,前提是過去杜氏不得插手管家、鋪子營生……」
「桃花鄉的三十畝田,連著一樁院子歸齊少修、杜氏,鎮上宅子歸齊少扉岑越。」
岑越:……呵呵呵,就知道讓他給杜氏母子白打工。
這信應該是早了,齊老爺還沒煽齊少修耳光之前下的遺囑吧。
作者有話要說:
齊少扉日記17:哇的哭了,掉眼淚~~~
第49章 提前分家
「不行!」
杜氏先第一個跳出來的,神色憤憤又緊張,張口就是:「由著岑越管家管鋪子營生,我不插手,他一個人背著我們誰知道怎麼扒拉銀錢往自己腰包去?」
「老爺疼愛少修,少修如今十一歲,等到十八九分家還得七八年,這兩間鋪子裡頭岑越管帳營生,他說虧了就虧了,他說賺了就賺了,賺多賺少,誰知道?」
「家裡都他管家,那還有我們母子活路沒?」
杜氏這是以己度人,要是她放在岑越位置上,肯定是變著法子掏齊家,或是補貼娘家,或是管家時狠狠磋磨刻薄齊少扉岑越,要麼做假帳,到頭來一推二五六就說沒賺錢,對方能拿她如何了?